,可那瞬间,彭浩做出了最标准最安全,也是最迅速的反应。
所以……兴许会的,没有她,自己兴许就死了。
想活着。
就像吕受益,他们凑在一起闲聊,吕受益炫耀他的宝宝:“看到他出生的那一天,我就不想死啦。”那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吕受益手机里的孩子的照片,眼睛里却控制不住的,流露出属于他的,温柔的颜色。
活着,和霍迢好好生活,保护霍迢。
他们终究还是坐上了上海通往凯里的那趟火车。
凯里有山有水,还有彭浩久久未见的家人。
霍迢站在院子里,看着彭浩的妈妈拨弄着簸箕里要晒的菜干,看了半天,她才上手试着,两人说笑间,院子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霍迢伸着头看,彭浩的父亲背着半人高的竹筐,打着赤脚从外面进来,彭浩跟在他身后,也背着差不多大的竹筐子,腿脚还有些跛,但他现在恢复的已经很好,加上要强,不想被家里人看太明显,所以竭力在控制着。
霍迢摘了簸箕里的一个晒干的菜杆,轻轻丢了下去,没丢到彭浩身上,反而扑通一下落在了他脚前,他定定看了一会,抬眼瞧过来,霍迢正对着他笑,少顷,他便也笑。
“走……”
天蒙蒙亮,鸡还没叫,彭浩偷偷摸到霍迢床上,把她叫醒。
“做什么呀?”霍迢半睡半醒,揉着眼睛,小声问。
“带你去老街赶集,我才知道。”
不然他俩准备的能更充分一点,彭浩在肚子里吐槽,手里却很温柔,将霍迢慢慢从被窝里拉了起来,霍迢迷迷糊糊地凑过去,拿脸颊蹭蹭他脸,黏黏糊糊了一会儿,才摸到床下的拖鞋,去洗漱。
生活大抵就是如此的意思。
三年的时光眨眼就过,程勇当年宣判的时候是五年,但综合各方因素考虑,以及程勇本人的认罪态度和服刑表现,减刑减到了三年。
监狱门被拉开,程勇从监狱里走了出来,看了半天,确认面前只有一辆车,以及在车外等着的曹斌。
冤家路窄,可到最后只有他来接自己出狱。
程勇笑笑,钻进了他的车里。
“现在正版药进医保了,大家可不用你的假药了。”曹斌笑话他。
程勇却松了口气,这对他而言,却是一件好事。
两人说着话,一半是叙旧,一半是交代,程勇的儿子小澍被他送去了国外前妻身边,也是曹斌亲姐,他想知道这些年儿子过得怎么样。
只是说着说着,曹斌突然一脚刹车踩到底,程勇一晃,脑袋险些冲出去,这一个刹车搅的他晕头转向,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曹斌,正准备开骂,却又看到曹斌直看着前面,还努努嘴,给自己示意。
程勇嘴巴动着,无声地骂骂咧咧,然后转头。
另一辆车停在了他们对面,车门拉开,刘思慧第一个跳了下来,一边给头发挽辫子,一边伸手,刘牧师年纪大了,撑着刘思慧的胳膊才下了车。
最后一个爬下来的是霍迢,她还是有些晕车,脸色不大好看。
副驾驶位置上的车窗开了,彭浩探出头来,头发长了一些,但程勇觉得,还是黄毛习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