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歆,姜梨的三弟妹。
“嫂嫂,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只是怕你初进府,被有些人骗了去。”她边说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何明珊,而后款款离去。
何明珊面露赧然看向姜梨,“嫂嫂,三弟妹素来对我有误会……我先回了。”
侯府这些人,你方唱罢我登场。
闹了这么一大通,姜梨到了午时,才回到自己的松云居。
熙春给姜梨处理手上的水泡,感叹道:“大家族勾心斗角可真多。”
“主儿,夫人这般厉害,今儿您便烫了满手的水泡,明儿她还要您去,不知还要伤着哪,这可如何是好?”
姜梨弯了弯唇,“放心吧,待会儿欢颜回来,你就知道了。”
熙春听此才发觉,平日里总是围在姜梨身边的欢颜,不知哪去了。
见自家少夫人有成算,她不再多问。
她一边给姜梨上药膏,一边忍不住又道,“您猜到是谁指使下人们议论您了吗?”
“你觉着呢?”何明珊给的药膏当真是顶好的,抹在手上,姜梨只感觉凉凉爽爽,没那么疼了。
熙春思忖片刻,回道:“我觉着,不是夫人。她要为难您,只管摆出婆母的款儿就是,用不着鼓动下人。”
“至于府上的大房、二房,那就更不可能了,您是三房的大少夫人,原也碍不着她们什么。”
“而咱们三房……二少夫人为人和善,三少夫人看起来泼辣,我有些拿不准。”
姜府给姜梨派的那些丫鬟婆子,除了熙春和欢颜和她一心,其余皆有自己的小心思,姜梨不敢重用。
可若想在深宅内院活下去,活得风光漂亮,身边必少不了得力的下人。
所以,姜梨之前在姜府一有空闲,便带着两个丫鬟长眼界见识。
现下,她耐心慢慢儿解释,“老二家的到我跟前儿,先说她如今帮着婆母管家,又说要替我惩治恶仆。”
“一则,是为了在我面前,展示她在府里的地位;二则,她见我在葭苍斋里面没被婆母拿捏,是个厉害的,恐我日后在府里站稳脚跟,心里记恨她管家不善。”
“而之后,她送我烫伤膏,就是想卖个好了。”
熙春又问道,“那三少夫人呢?”
“她什么意思……我倒还真有些看不懂。”
姜梨有些犹豫。
“真的性子直爽,看不惯何氏?还是故意装作那副模样,让我放下戒备?”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欢颜一脸喜色,风风火火的跑进屋。
“主儿,您叫我送去的药膳,大长公主极为喜欢,她差人使了马车,特意来府上接您呢!”
华瑾大长公主,林氏的婆母。
林氏出身勋贵家族,自小金尊玉贵长大,养成一副嚣张跋扈的性格。
她出身是妯娌间里最好的,加之生得漂亮,极得她夫君谢承烨喜欢。
谢承烨又是几个兄弟间,最出息的那个。
她一嫁进来,就得了掌家中馈,风光无限。
可侯府,岂是她任意放肆的地方。
她上头,压着大长公主这么位尊贵的婆婆,中间,几位妯娌不好相处,下头,侯府家大业大,难以打理。
林氏被磋磨的色厉内荏,对大长公主是又敬又怕。
直到后来,她一连生了三个男孩儿,其中还有谢书淮这么个出色的,大长公主才渐渐不压着她了。
待林氏年纪渐长,府里孩子多了,大长公主嫌闹腾,便与老侯爷两人,搬到了她的公主府去住。
自此,整个侯府都由林氏说的算。
她好了伤,忘了疼,愈发厉害起来,日日叫她的儿媳在身旁伺候她,时常磋磨。
姜梨深知自己这位婆母的秉性,于是早在出嫁前,就着人去打探了大长公主近日的消息。
毕竟她嫁到永宁候府,是来享福的,可不是给林氏当丫鬟,由她拿捏的。
“收拾一番,咱们现在就去。”
马车上。
欢颜目光满是钦佩的看着姜梨。
“我原还纳闷呢,您一早上起来,给了我个方子,叫我去熬汤做甚,竟是为了这个。”
接着她绘声绘色,给姜梨俩人讲在公主府发生的事儿。
“主儿,您是不知道,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气势有多强,在她面前,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大长公主头风发作,她原不想我打搅,但亏得您事先提醒,我立刻表明来意,那女官才让我进去。”
姜梨笑道,“大长公主谋略才干过人,英明不输宰辅,早年是摄政长公主。
“能留在她身边的女官,当然都是最拔尖儿的,你紧张也正常。”
说来也赶巧儿,她上辈子晚年时,也得了头风,时常发作,疼的要命。
遍寻天下名医,都没找到好使的方子。
后来,在一个江湖郎中那儿,得了个药膳偏方,刚巧现在能用上。
长公主府离侯府不远,三人说了一会儿,便到了。
姜梨一下马车,便见身穿女官制服,模样周正的女子在门口迎接。
“是三房的大少夫人吧,长公主有请。”
姜梨微微颔首,跟着她进府里。
“少夫人心灵手巧,大长公主原头疼得紧,不得不闭门谢客数日,可吃了你送来的药膳,这一会儿功夫,竟舒服不少。”女官笑言。
姜梨微微摇头,真诚道:“只是偶然得的偏方,略有些奇效,却治标不治本,实是比不得公主府太医名手的。”
齐女官闻言,心中暗赞姜梨宠辱不惊,有当家主母风范。
“今儿老侯爷不在,府上只有大长公主,少夫人请进。”齐女官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大长公主坐在上首位置。
她身着石刻青苏绣暗八仙寿衣裳,头戴赤金累丝云凤长簪,威严庄重,浑身散发出久居上位者的气度。
“孙媳妇儿给祖母请安。”姜梨规矩行礼。
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