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珊是聪明人,看出姜梨这是故意的,咬牙道:“寻梅,罚二十大板,扣月银半年。”
说完,她挤出一丝歉然的笑,看向姜梨。
“嫂嫂,其实我也是出于好心,管家不易,须得面面俱到,我恐有哪里做的不周到之处,所以才让人盯着。”
“不承认,也是怕你误会……”
“不过我万万没有害嫂嫂的心,我向您赔礼了,还请嫂嫂别和我生气。”
说完,何明珊给姜梨作了个长长的揖。
姜梨不得不称赞,对比此刻尴尬到脸色涨红,快把头埋进土里的谢书安,何明珊真是有些本事胸怀。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她还笑得出来,还能把话圆的这么漂亮,她都有些欣赏她了。
俩人毕竟是妯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姜梨也不想双方闹得面上太难看,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戏谑道:“弟妹,有时候好心往往会办坏事,日后,可别再如此了。你说这事儿闹得,我还以为是有谁想害我呢!”
一句话,既点出了何明珊不还好意,又敲打了她,让她日后别再派人盯着。
但何明珊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可谢书安好面子,其实他知道何明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心中还是觉得无比丢人。
他现在无比痛恨,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好事跟过来!为什么要多嘴!
他向姜梨道了声歉,而后飞速离开松云居,丝毫没管何明珊的处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
何明珊一个人被丢在这里,只感觉脸皮火辣辣的。
她强撑着处理好几个小丫鬟的事,又当着众人面,向姜梨道了几声歉,才带寻梅回了自己的望月阁。
陶歆此时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多谢嫂嫂今日叫我来看了这么出大戏,我也回去接着睡了。”
其实,自从看见寻梅手中食盒后,姜梨就有了打算。
陶歆是姜梨特意让欢颜去寻来的,并且让她提前去厨房了一趟,还准备了这一番话。
不然以她的脑子,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姜梨客套道:“三弟妹说笑了,日后有时间,常来我这儿玩。”
陶歆轻挑下眉毛,傲慢道:“常来还是算了,我不喜欢和你们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打交道。”
“今日若不是能看见何明珊吃瘪,你请我我也不来。”说完,她倨傲离开。
“你!”欢颜看不惯她这种高傲的态度,正要冲过去理论,被姜梨拉回来。
“好啦,别和她一般见识。”姜梨打了个哈欠。“今晚都累坏了,快回去睡吧,今晚不用再守夜,准你们都睡个懒觉,明早也不必过来服侍。”
欢颜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一听,乐道:“多谢主儿!”
她们这边喜气洋洋,何明珊那儿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谢书安出了松云居后,就直接回前院去了。
而何明珊在望月阁,则是一宿没睡着。
寻梅是她陪嫁丫鬟,和她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深似姐妹。
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挨打,纵使心疼不已,也不能徇私,还要重重的打!
而且这次,她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在林氏那儿、大长公主那儿,如何交代都是麻烦事。
清晨,踏雪轻轻给何明珊上妆,“主儿,您这眼下乌青太重,不多用些脂粉,盖不住。”
何明珊平时不喜脂粉太过厚重,总觉得不舒服,但现在别无他法。
可她还没上完妆,就听下人来报:“主儿,春溪阁花颜姑娘来找你。”
“她来干什么?”何明珊语气不悦。
花颜自小在边境长大,习惯,思想、说话等方面与京城女子有很大不同。
再加上她心气儿很高,总是一副趾高气扬模样,很不讨人喜欢。
下人道:“她没说。不过看上去挺高兴,好像是有喜事。”
听到这儿,何明珊更厌恶她了。
这女人没有长脑子吗,她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喜气洋洋登门,简直蠢不可及。
虽然何明珊在心中暗骂,但拾掇好后还是去厅里见了她。
花颜今日倒是换了一身水蓝色女装,可看起来倒不如穿男装时候漂亮惹眼。
她看出何明珊心情不佳,但仍笑的甚是高兴,“二少夫人别恼我,我是来告诉你喜事的。”
“什么喜事?”何明珊兴致不高。
“是关于姜梨的事儿!”
“自从您告诉我她常常出府,我在府门口遇到她一次后便觉着奇怪,然后我就让人偷偷跟着她,结果……”
“我发现她一直在准备醉仙酒楼的事情,经过多方打探,我已经知道了何时重新开业!”
听到这儿,何明珊微微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
“我是来管二少夫人借银子的!”花颜说的干脆利落,管人借银子借的理直气壮。
“我们那边儿临近草原,许多商人都去那儿做生意,商贸很是发达,我从小跟着学了不少,定然比姜梨那个大小姐强!”
“到时候我在她酒楼对面租一家铺子,也开酒楼,和她同一天开业,定然能叫她做不下去生意,好报她昨日羞辱你之仇!”
旁边踏雪听得直摇头。
这位踏雪姑娘,还真是不会说话,找人借银子这么嚣张就算了,还看不出何明珊本就不悦的脸色。
偏偏直接提起昨晚的事情,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但花颜可不觉着自己有什么问题,满心畅想着自己把酒楼经营红火,打压姜梨,引得谢书淮侧目的模样。
其实来了侯府后,和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在江南时候,谢书淮亲手从洪水中把她抱出来,还轻声安慰她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还帮她找到了她母亲的尸首,让人把她母亲妥善安葬。
在她说江南举目无亲,要进京寻亲人的时候,还担忧她路上遇到匪口,一路带她上京。
路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