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先前在赌坊欠了许多银子,她下意识就以为是赌坊的人来找她还债了,她连忙嚷嚷,“我有银子,我有银子了!”
可几个壮汉没管孙氏说什么,直接动手把她怀里的银票全部抢走。
而后拿出个麻袋,套在她头上便开始拳打脚踢。
孙氏立马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哎哟!哎哟!别踢我的脸!”
几个壮汉打了好一阵子,见孙氏连叫唤都叫唤不动了,这才离去。
他们都是练家子,下手极有分寸,孙氏受的伤不算太重,但鼻青脸肿,看起来极为狼狈。
她跌坐在地上连哭带骂,咬牙切齿道:“谁啊,这么缺德!竟敢当街强抢银子!”
“我好不容易刚得的银子啊……别叫我知道是谁!”
孙氏骂了好久,待天渐渐黑了,才一瘸一拐回家,好不凄惨。
松云居,欢颜手里拿着三百两银票,笑得合不拢嘴,呆呆道:“主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您,您这就都交给我了?”
熙春拾掇着铺床,“笨丫头,主儿是让你拿这银子,去给成衣铺买布料,又不是给你的。”
“那也是主儿交给我的嘛!”欢颜撅起小嘴巴。
熙春笑着捏了捏欢颜的脸蛋,对姜梨道:“主儿,剩下的五百两,我已经给您收起来了。”
“好。”姜梨笑着看熙春二人打闹,心情都好了不少。
欢颜忽而愤愤道:“主儿,要我看啊,您派去的人下手还是太轻了,孙氏那个恶婆子,就应该把她打得三个月下不来床,叫她不能再兴风作浪!”
“不着急,咱们慢慢儿收拾她。”姜梨慢悠悠摘下头上的簪子。
自谣言事情结束后,花颜似是长了教训,消停许多天,把精力都放到了酒楼上。
姜梨也乐得自在,在府里不是种花种菜,就是喝茶晒太阳。
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每日吃些什么。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姜梨这边,主仆三人乐呵呵讨论着园子里种的小菜什么时候能长出来,侯府另一处,春溪阁。
院子里正侍弄花草的小丫鬟,朝屋里呸了一声,“一个孤女罢了,恬不知耻跑到咱们府上蹭吃蹭喝,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你还不知道,那位得咱们夫人欢心,说不准哪日,就抬给大爷做妾室了。”一个小丫鬟瘪了瘪嘴,语气不屑。
“嘘,你们低声些,里面那位正发脾气呢。”另一个丫鬟朝里面努了努嘴。
今日不知怎的,花颜一回府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发了好大的火气,责骂了院儿里不少下人。
她坐在屋内桌案前,疯魔似的翻看一本本账册。
其实,原本花颜还没发现酒楼账目出现问题,毕竟她的飘香楼日日宾客满座。
按理说,飘香楼是应该开始往回赚银子了的。
可她数钱时发现,她手中的银子不仅没多,反而一日日在减少。
这也是她近些时日都很消停的原因。
她想找出是哪出了问题,可账册记得实在太乱,让她无从查起。
其实原因很简单,飘香楼落入了姜梨瓮中。
飘香楼道道菜的价格,都比醉仙楼少,但每日买来菜蔬的价格,又远高于常价,加上杂七杂八各项开支,致使她那儿生意越是好,就越是赔钱。
除却这些,花颜日常使银子还从不算计,随手赏给店里伙计的,有时候就顶得上他们半年的月钱。
如今查账查不明白,也是自然。
花颜看账本一直看到了深夜,才终于发现了端倪。
她自语道:“蔬菜这些日的价格,竟然比以往贵了那么多,账房这个白痴,竟然一直都不告诉我!”
成本如此高,菜肴价格又太低,长此以往,她手里的银子必得全都赔进去。
花颜下定决心,明日便涨价!
次日,她早早起身去了飘香楼。
而姜梨,对花颜的事情无甚兴趣,她今日打算去成衣铺子瞧瞧。
她思索了几日,给成衣铺子定名为锦绣轩。
那儿马上就要开张了,这是姜梨最关注的事情,她怎么能不过去看看。
但马车路过飘香楼所在那条街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姜梨疑惑地询问:“怎么了?”
“少夫人,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堵在那儿,马车过不去了。”车夫道。
熙春猜测道:“主儿,莫不是飘香楼那儿又出了什么事儿?”
“那咱们也去看看吧,主儿!”欢颜最乐意凑热闹,激动莫名。
姜梨也有些好奇,道:“那咱们下马车去瞧瞧。”
熙春护着姜梨下马车,替她阻拦拥挤的人流,“主儿,小心些。”
主仆三人藏在众人间,跟着到了飘香楼门口。
“凭什么涨价!黑心!”人群前面一个男子大声喊道。
姜梨认出来,那是常去花颜店里吃饭的一个混混。
他情绪激动道:“赶快把价格改回来,不然我们就不再去吃饭!”
其他人也跟着他喊道:“对,改回来!改回来!”
这些人来势汹汹,围在飘香楼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飘香楼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花颜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些白眼狼!
带头闹事的人,全是她店里的老顾客,也是平时话说的最好听的那些人!
往常一口一个妹妹,叫的亲热,个个儿都说欣赏仰慕她。
她也没少给这些人免饭菜酒钱,他们非但不知感恩,竟然还带头骂起她来!
“田勇光,你昨日还说我就是你的亲妹妹,让我有事一定找你帮忙,你,你今日……”
花颜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冷哼一声打断。
他讥嘲道:“那些话话不过嘴上说说罢了,你竟还当真了!真以为夸你两句女中豪杰,你就真是了?蠢货!”
“飘香楼的生意,是咱们兄弟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