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淮自幼懂事聪慧,老侯爷与大长公主对他寄予厚望,视其为家族的未来,是以他时刻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
加之天生性情清冷原因,他几乎从未与人有过这等亲昵接触。
可现在,谢书淮原本清清冷冷,不带丝毫神情的脸,出现些许细微裂痕,他怔怔坐在那儿。
姜梨没想到谢书淮今夜真的会来,她见人一动不动,放下心来,“果然是梦!”
谢书淮一身月牙白锦袍裁剪合体,身姿修长挺拔,眉眼清峻,如芝兰玉树,高挺的鼻梁上,还点缀着一颗恰到好处的痣。
这模样,真真是长到了姜梨心尖儿上。
只不过他成日都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反正在梦里,姜梨倒想看看,这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再次伸出两根手指,准备在谢书淮脸上扯出个笑脸。
谢书淮此时却回过神来,稍稍侧身躲过。
姜梨却一个不稳,扑进他的怀里。
夜风拂过,细软发丝被风吹起,好似小爪子轻挠下巴,感受到姜梨那柔软的身体,谢书淮气息略微凌乱,腰背绷直僵在那里。
谢书淮看起来虽清瘦,可衣襟下藏着肌肉,他的胸膛炙热结实,姜梨猛然撞得鼻头酸酸。
她顿时酒醒了大半,意识到这不是梦。
屋子里极其安静,姜梨能仔细听见,自己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
她微微仰头,看向谢书淮。
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却仿佛藏着宝石般好看,削薄的嘴唇,不点而红。
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姜梨鬼使神差,想亲他一口。
俩人的唇慢慢靠近之时,突然传来‘砰砰’敲门声。
“大爷、大少夫人,不好了,府上出大事了,老爷、夫人请大爷赶快过去”
姜梨吓得一激灵,残存的酒意也全都消散,立马从谢书淮身上下来。
心跳渐渐平复后,姜梨又暗自懊恼,她跟谢书淮明明是正经夫妻,怎么弄得像偷情似的。
谢书淮神情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呼吸也很是沉稳,只是微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平静。
他整了整衣衫,推门而出,淡声问道:“怎么了?”
下人急匆匆道:“回大爷,是老爷的妾室,霜凝、霜姨娘,她上吊自尽了!”
这下人声音不小,把欢颜吵醒,吸引了出来。
她酒量比熙春要好很多,睡了许久,醉意已消,听及此处,惊呼道:“什么?!”
青崧从后面敲了一下欢颜的脑袋,“人家话还没说完呢!”
下人深呼吸了一口,继续道:“幸而霜姨娘的贴身侍女发现的及时,霜姨娘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可老爷向来宠爱霜姨娘,想不通她好端端为何要自尽,查问之下得知,都是夫人日日折磨为难,才让她想不开。”
“老爷听后震怒,说夫人心胸狭隘,善妒无德,吵着要把她赶回老家。夫人命我寻您速速过去。”
父亲这么大年纪,房里竟然还能闹出这种事儿。
谢书淮眉头微蹙,声音冷冷道,“带路。”
府上险些闹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小事儿,姜梨连忙更衣跟着谢书淮一道过去。
俩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
发生了刚才的事儿,都莫名有些尴尬,一路无言。
夜色如水,月辉倾注,微风吹拂,树影摇曳。
姜梨刚刚醒酒,觉得有些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书淮目光一直落在前方,此时却道:“青崧去取我的披风来。”
姜梨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霜凝住的秋水苑,是侯府比较偏远的一个小院子。
“你这个妒妇,差点儿害死人命,竟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
俩人刚一进院子,就看见谢承烨大骂柳氏。
话落,他拿起手边的茶杯,猛的向地上摔去,碎片四溅,茶水洒落一地。
谢书淮把姜梨护在身后,平静道:“给父亲母亲请安。”
林氏骄傲、好面子,不愿让儿女看见她这副狼狈样子。
可谢书淮是她的长子,是她最大的倚仗。
一见谢书淮来了,她忙到他身边哭诉,“儿啊,你可来了!”
“你瞧瞧你爹,他、他竟然这么对我!”
谢承烨此时也稍稍平复了一下,但语气仍含着怒意道:“若非你害死人命,我岂会如此!”
公爹、婆母闹矛盾,这种事情,姜梨自然是不好说话,她默默退到一边。
霜凝原本是姜梨院子里的,又回到侯府给谢承烨做妾室,这事儿原也瞒不住。
所以当时,谢令宜想了个说法。
就说霜凝这几个婢女在姜梨那儿做差事不小心,惹恼了姜梨,被赶出府。
她碰巧见这几个丫头伶俐,又聪明漂亮,不忍看她们走投无路,所以给谢承烨引荐引荐。
这事儿虽不厚道,但谢承烨风流,可不在乎这些。
而林氏,整日只知道顾着享受,还有保养自己那张脸胆儿。
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丫鬟,她压根就不知道这霜凝原本就是侯府的人,只以为是谢令宜不知从哪找来的狐媚货色。
谢令宜与林氏早有过节,林氏因着这事儿,对谢令宜更是厌恶。
不过谢令宜也早就看不惯林氏,不在乎她什么想法,是以姜梨找她帮忙时候,她才会答应那么爽快。
谢承烨虽是官身,但只是侯爵荫官,前途有限,不比谢书淮,是自己正儿八经科考得的官。
他上头有个庶出的长兄,还有个嫡次兄,下头又有个比他小的弟弟,他夹在中间,从小到大一直没什么主见。
小时候听从老侯爷安排,岁数大了,儿子厉害,他便听儿子的。
谢书淮不似他老爹那样糊涂,他处理起朝政得心应手,料理家事也是游刃有余。
见谢承烨和林氏俩人都在气头上,说不到重点,他目光看向跪在角落里,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