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暴雨整整下了大半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略微小了一些。
近来南方几座城阴雨连绵,朝堂事务繁重。
御书房中,慕景辞面带疲惫的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放在了一旁。
他望着窗外逐渐漆黑的天色,脑海中不知不觉竟浮现出一抹清丽娇俏的身影。
昨日白才人自缢在寝殿内,也不知她有没有被这件事吓到。
“江德泉,摆驾云光殿。”慕景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朕今晚便留在云美人那儿。”
因着决定突然,皇上要过来的消息并没能及时通报到云光殿。
慕景辞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美人身姿妖娆半靠在软榻上,修长的指尖翻动着手中的书籍,昏黄的烛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平添几分和谐美好。
慕景辞一时间看愣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云昭昭抬眸间,正巧同他四目相对。
她皎洁的眼眸中划过一缕诧异的柔光,随即将手中的书本搭在桌上,起身款款向他走来。
云昭昭白皙柔软的手臂腕上了他的胳膊,柔和的声音中含着一抹撒娇的意味,“皇上何时过来的,怎的也不让江公公通报一声?”
慕景辞大手顺势揽在她纤细的柳腰上,故意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语,“朕见你方才看的认真,便没有出声打扰你。”
云昭昭抬眸望着他,面上多了一抹娇羞的绯红。
烛光映衬下,她的眼眸明亮而温柔。
慕景辞抱着她来到软榻旁,随意扫了眼桌上的书籍。
“爱妃倒是个好学的,这么晚了,还在专研药理。”
云昭昭垂眸轻笑,低声解释道,“今日屋外暴雨连绵,嫔妾在寝殿中觉着无趣,便随手寻了一本书来看看。”
慕景辞闻言,眼眸炽热了几分。
他揽在她腰上的大手轻轻摩挲,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脖颈上:“今日天色已晚,朕不如帮爱妃解解闷儿?”
烛光摇曳,美人在怀,两人间的气氛骤然暧昧了几分。
在他刚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之际,却被殿门外江德泉的禀报声所打断:“皇上,漪澜殿派人过来,称沈贵人旧伤复发,膝盖痛的厉害,想让您过去瞧瞧。”
怀中小人儿的身体在听到这话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随即便也恢复如常。
慕景辞察觉到她的异样,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开口,吩咐道:“你去同她讲,朕一会儿便过去。”
云昭昭桃花眼中的光芒微弱几分,转而轻声道,“皇上既然担心沈姐姐,那便赶快过去看看吧。”
慕景辞察觉到她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此刻居然莫名有些慌了神。
他大掌紧紧握住云昭昭的小手,蹙着眉道:“你若是不高兴,朕今晚便留在你这云光殿中。明日再过她那儿去看看情况。”
云昭昭一时间摸不透慕景辞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她低垂着眸子,面上尽是一副乖巧的模样:“皇上乃一国之君,对于这件事,嫔妾自然能够理解。”
她面上的笑容温和,不过在他看来却更像是带着几分疏离。
慕景辞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闷的厉害,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后悔方才的举动。
不过他身为帝王,自是有他的尊严。
“江德泉,你去沈贵人那儿说一声,朕今晚就留在她的漪澜殿。”
江德泉有些诧异的看着皇上,明明来前儿心情还算不错,怎的突然之间气氛就变得如此剑拔弩张?
也不知皇上又在和云美人闹什么别扭。
“你还在等什么?”慕景辞烦躁的声音响起,吓得江德泉一个激灵。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让宫人们准备。”
江德泉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连忙小跑着出门,前往漪澜殿中通报情况。
慕景辞故意在云昭昭的面前踌躇了良久,可她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出言挽留的想法。
他轻叹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开,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回眸看向了云昭昭。
她那娇媚的小脸儿上神色清冷,似乎并未因为他方才的话产生任何的醋意。
慕景辞只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揪了一下,他幽深的黑眸中,一缕失望转瞬即逝,
他平日里是希望后宫妃嫔们大度包容一些的,但不知为何,今日到了云昭昭这儿就不这么想了。
慕景辞不明白,她为何能做到这般大度?
难道她就不会因为自己宠幸别人而吃醋吗?她就不担心他的宠爱会落在别人身上吗?
脑海中的挽留情节,最终还是未能够在现实中顺利上演。
云昭昭目送着慕景辞的身影离开了云光殿,随后便再次回到了软榻上,拿起了刚才那本医书。
眠霜端着一壶清茶走了进来,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不解:“小主,这沈贵人分明是故意听到消息后,过来截人的。”
“小主方才为何不出言挽留皇上?”
“皇上既已做出了决定,我就算是出言又有何用?”
云昭昭的目光始终在手上的医书上,甚至提到慕景辞时,神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清棠将自家小主的表现尽数看在眼中,她一时竟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与皇上的甜蜜恩爱相处,小主已然心有所属。
可从今日的表现看来,竟是她猜错了么?小主这漠然的模样,哪里是动心的表现?
云昭昭此刻的重心本就不在慕景辞的身上,所以他今日离开她着实没有太大的感触。
窗外夜色渐深,暴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泥土味。
云昭昭将手中的医书放在一旁,起身来到窗边,目光怔怔的望向一片漆黑的夜幕。
初春的寒风带着几分刺骨的微凉,吹在她单薄的身上。
云昭昭此刻心事重重,似乎对这寒意并未有太大的感觉。
她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