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菲忽然不笑了,那样子更令人胆寒,“不过你与其来这与我追究当年的真相,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我是看明白了,我不可能是他唯一的真爱,但你也不会是。这么些年没有我也有别人,不是么。”
王妈也不哭了。
她何尝不知道,只是装瞎罢了。
罢了……
除夕那天,白果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一切体征正常,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城市禁烟火,屋外很安静,屋里的电视很热闹,似乎除夕看春晚是每家每户的传统。记得很小的时候,白果最盼望的就是这一晚,除了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还可以无时限地看电视。
如果白芳菲心情好,还会带她到大马路上放烟花。
白芳菲因为协助李姐谋杀的事,被关入了看守所,等待判决。白果不打算救她,也没什么好救的。当初她把白芳菲送进庄家,就是想借庄家的手除掉她——论起心思阴霾,她与各路反派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当!新鲜出锅的鱼汤!”这时,病房门推开,章宁远拎着饭桶走了进来,“特地给你熬的,可香了。”
白果回神,看向他。她问:“不回家过年吗?”
章宁远嗐了声:“一会还得回局里值班呢!单位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就我没成家,值班这事儿舍我其谁啊?”
他在病床前坐下,打开饭桶,给白果乘了碗鱼汤。
白果接过,温暖的香气勾起了她的味蕾,她拿着汤勺浅浅尝了一口,很浓郁的味道,很滚烫的温度,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好啦,我把汤搁这,你记得喝完。”章宁远说罢要起身。
白果拦道:“怎么就要走?”
“一会你爸妈就来了,我……”章宁远挠了挠头,“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在这多不好。”
“没关系,留下来吃点年夜饭吧。”白果说,“虽然,这里的环境比不上外边……”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章宁远急忙道。
白果轻声笑了笑。
章宁远说:“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
白果双眼微睁,有些不知所措。但这片刻间,章宁远已经溜走了。
一直从除夕到元宵出院,白果亲身经历了什么叫“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王爸王妈以及护工保姆一天24小时围着她打转,连去个厕所都得有人跟在门外。
虽然……白果从最初的的不习惯,熬似的熬了半个月,也已经做到漠然无视了。
出院那天,白果和王爸提议要去看庄乐乐和庄筠。
王爸虽然惊讶,但没有反对。他给足了白果行事自由,但他要雇两个保镖跟着白果寸步不离。
白果哭笑不得,说:“别这样,我喊章宁远带我去就行。”
“啊!小章啊!”王爸眼神闪烁,“你早说嘛,那孩子靠谱的。”
白果尴尬地笑:“家里不是还挺困难的吗,就别在我身上浪费钱了。”
王爸一愣:“你都知道了?”
“庄筠告诉我了。”
“哎,你不要太担心,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爸爸会想办法把扣在海关的货拿回来的。”王爸说,“还有等庄筠的案子判完,庄家也会给一大笔赔偿款,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守所内。
庄乐乐沉默地坐在白果对面,就算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活了半个多月,她仍保持着她那可笑的来自豪门的优雅,似乎时时刻刻要向旁人展示她的高贵。
白果不以为然,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地说:“舍友,没想过我们会这样见面吧。”
“贱人!”庄乐乐啐了一句,“你还没死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