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如约而至。
在离胥族人的簇拥下,千笙和君非离以天地为证缔结白首之约。
照离胥族习俗,新娘要亲手绣一条腰带,在婚礼当日为新郎系上。
千笙将绣花腰带系在君非离腰间,男友力爆棚道:“系了我的腰带,你的人、你的心从今往后就只能拴在我身上了。”
君非离轻笑:“不用这绣花腰带,我也早就被你牢牢拴住了。”
欢闹了一天,婚礼才结束。
大红喜帐内。
千笙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成亲可真累啊。”
世间最软最柔是她楚楚可怜的眼,纵然心如铁石,也会被她潸然的眸光融化。
“笙笙,来日方长。”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千笙嘴角抽搐:“流空,君非离去哪了?”
流空闲闲道:“泡冷水澡去了。”
千笙:“……”
南岳国都,天阙城,尽是缟素。
暮色四合。
夜千绝坐在高高的屋脊上对月独酌。
“国丧期间皇室子弟不得饮酒。”
清冷的男声传来,惊醒一帘醉梦。
夜千绝扭头望着来人,勾了勾唇角,说:“你们来的还挺快。”
他估摸着他们这两日就会来,却没想到他们如此大摇大摆地找上了门。
千笙在君非离的搀扶下缓缓坐在屋脊上,撑着下巴望向夜千绝,微微挑眉道:“我们夫妻来帮你这个端王救父啊。”
南岳的改朝换代完全按照世界线发展,但很多时候,轨迹不代表真相。
两月前,南岳先皇病逝,太子夜千修即位,夜千绝被封为端王,择日就要远赴封地。
世人皆以为南岳皇暴毙,太子夜千修才匆促即位,实际上一切不过是一场弑君篡位的阴谋。
夜千修急于称帝,暗中对南岳皇下毒,南岳皇发觉阴谋,还没来得及清理门户,就被夜千修先发制人,伪造了他暴毙的假象,并加以软禁,之所以留他一条性命,纯粹了是为了逼问传国玉玺的下落。
时至初秋,夜风渐凉。
君非离拢紧千笙身上的披风,淡淡道:“可找到南岳皇的下落了?”
夜千绝吊儿郎当道:“跟没找到也没什么差别。”
千笙望向夜千绝,打量半天,怎么都觉得他不像一个中兴之主,她撑着下巴,老神在在道:“南岳皇被关在瞿石山。”
她其实并不想掺和南岳皇室这些破事。
只是夜千修生性残暴嗜杀,在位期间对北昭发动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与其等他羽翼丰满后给君非离添堵,还不如趁他根基不稳时一举斩杀,这样也能走完一半的事业线。
夜千绝一惊,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千笙淡淡道:“你在见到我的时候,眼睛很明显亮了起来,这说明你急需我的帮助,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一身医术能派上用场,南岳国内,唯一值得我出手的也唯有那座恶名远扬的瞿石山了。”
怎么知道的?自然是流空告诉她的,她可是拥有上帝视角的高级玩家。
君非离面色顿时一沉,深深凝视着千笙,静静道:“不去可以吗?”
瞿石山终年毒瘴缭绕,遍地剧毒之物,方圆五里之内,不见人烟,罕有活物,是世所闻名的凶险之地。
这天下也唯有她一人能安然无恙地进出了。
千笙摇头:“不可以。”
营救南岳皇事关重大,夜千绝和君非离定然是要联手的,她在,他们才有完全的胜算。
她一锤定音,直接将营救之日定在了后天。
流空翻了下黄历,嘴角抽搐。
挑大凶之日去救人,脑回路可真清奇。
瞿石山过于惊险,双方带的都是各自的精锐,众人服下避毒的丹药后,便准备进山。
君非离拉住千笙,往她手腕上系了一圈红绳,眉头紧皱道:“千万不要摘下。”
千笙“哦”了一声,满脸怀念的神色,好整以暇道:“真没想到,有一天这红绳是要用来找我的。”
君非离眉梢舒展,轻轻刮了一下千笙的鼻尖,眸光潋滟如碧波,似是庆幸一般,沉声道:“幸好它把你找回来了。”
毒瘴浓郁,密林幽深,万幸,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危险。
行至山顶,一座荒败的观音庙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烈风忍不住道:“王爷,王妃,如此险恶之地竟有一座观音庙,实在是太诡异了吧。”
别人都一脸的凝重,他却兴奋雀跃的仿佛要上天。
千笙满头黑线。
此行凶险,君非离把穿云、烈风都带上了,穿云沉稳,最宜留守都城坐镇大局,烈风则随行护卫。
五年没见,烈风还是那副欢脱的性子,好好一场凝重的营救活动被他搞得像寻宝一般。
众人走进观音庙,细细打量着庙内景致,描金绘彩的梁柱隐隐可见盛时的华贵庄严。
“这座观音庙是百年前朔朝后主为他深爱的贵妃所建,希望用百姓供奉助他那位早逝的爱人羽化登仙,可庙宇建成之后,却频出诡异之事,朔朝覆灭之后,这座观音庙便被废弃,瞿石山也不知何故毒物漫布。”
千笙科普这座观音庙的由来。
烈风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感叹:“据传,朔朝后主深爱的那名贵妃为后宫妃嫔毒害,朔朝后主为她一夜斩杀百人,不惜一切想要救她的性命,可终究还是永失所爱,最后抱着她的尸身消失无踪,朔朝也因此灭亡。虽然那位朔朝后主为情乱智,但论深情还真是世无其二。”
千笙挽着君非离的胳膊,骄傲道:“谁说的,论深情,还是阿离更胜一筹。”
众人心头一堵:“……”
这狗粮撒的真实猝不及防。
观音庙下有一座地宫,据传是朔朝后主和他那位深爱贵妃的埋骨之地,也南岳皇被囚之处。
开启入口的机关则是观音像的双目。
烈风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