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想从床上起来,被少女紧紧搂住。
我有点慌了,“别,别闹。”
“谁和你闹了,”她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是你主动上的床,我可没逼你,是吧?”
“我是来找人的,”我索性说:“不敢耽搁太久。”
“找谁?我帮你。”少女低声说:“这里很危险,遇到我是你的幸运。”
她又往前拱了拱,整个人似乎都要缩在我的怀里。
我的右手正从她的脖子下伸过去,蜷曲就会顺势把她搂住,手触碰到了肌肤。
少女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因为太黑,但手触碰上的感觉好极了。
现在我做过不少女孩的按摩,触碰到她们的肌肤,要论细腻程度,眼下这个少女是个中翘楚。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还飘散着一股清香。闻了之后浑身酥酥麻麻,骨头都软了。
此时此刻,阴森莫名的阴间小屋里,却依香偎软,犹如步入圣境一般。
黑暗里,她用鼻子嗅了嗅我:“咦,你竟然是真阳之身?!”
我没说话。
她咯咯乐:“难得难得,居然是真阳,我都不忍碰你啦。你可千万别让我姐姐看见,要不然她把你吃干抹净,一点都不剩。呵呵。”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我努力想起身。
这个少女温柔的不像话。说实话,这时候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忍把她推开。不推开是禽兽,推开了就是禽兽不如。
幸好,我还有一丝理智,对自己的真阳之身有一种执念,不可能轻易交付。此时此刻,只好做个禽兽不如了。
“你就这么嫌弃我吗?”她低低地说:“你很怕我?”
“是啊,”我说:“我怕你是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
“谁啊?”
我清清嗓子说道:“鬼差黄蜂。”
黑暗中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低声说:“我说的你恐怕不会相信,我不是黄蜂,我是黄蜂的妹妹。今天她为我办婚事,找了很多的新郎,让我挑选其中之一。”
我舒了口气,不是黄蜂就好。不知为什么,这个少女说今天她要成婚,我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
我和她萍水相逢,甚至面对面也不知道她的长相,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酸楚。
我眉头挑了挑,想那些也没有用,自己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哪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我不想和任何人成婚,成婚是害了他们。”少女低声说:“他们会被我姐姐永远留在这里,无法超度,无法轮回。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不喜欢他们。”
“你可以和姐姐说。”我说道。
“她很霸道的,要不然也不能成为冥帅,对吧?”她轻轻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离开的。你能再搂我一下吗?姐姐平时对我很凶,下人也没个能说话的,我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间屋子,今天遇到你,”她低低地哭了起来:“我心里好高兴。”
“不至于吧。”我说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就是要不知道!”她有点小蛮横:“在你的怀里我就好欢喜,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很快。你来摸摸。”
此时此刻什么样的男人能把持的住,我也不例外,心神荡漾眼瞅着要陷入温柔乡,一瞬间忽然神智清明,暗道不好。
此时此刻,情形如此诡异,而且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切不能乱了阵脚。
我把手从她的脖颈下一抽,黑暗中正色道:“姑娘,请自重。”
随即,掀开了帘子。
外面的烛光照进来,她“啊”的惨叫,喊了一声:“别让光照到我!”
我从床上跳下来,放下帘子。
床里没有了声音。
我想赶紧离开这里,走到拉门口,床上还是没有声音。那少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犹豫一下,先是一口吹灭了烛光,灭了光亮。然后回到床边,撩起了帘子。
黑暗里勉强可见床上趴着一人,身上肌肤若雪,玉身横陈,红棉的被子盖在身上,露出两条光光的小腿和嫩嫩的脚。
我轻轻拍了拍她,那人动了动,然后缓缓翻了个身。
她这一翻身,我吓了一大跳,此人后背光滑如同少女,前面却皱皱巴巴,露出来的肩膀都是粗糙的皮肤,犹如老妪。
一头黑发挡住面容,看不清长什么样。
她“嗯”了一声,嗓音竟然都变了,并不是刚才那柔情温柔的女孩声,而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这人正在苏醒,嘴里发着浓浓的痰声。开始玩小食痰记。
我怜香惜玉的感觉全没了,刚才在床上搂的就是这么个老太太?!
不光是恶心,还有一种极为危险的直觉。
这个人很危险。
我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刚才在床上她撒谎了。她说她不是黄蜂,是什么黄蜂的妹妹,放屁,其实她就是黄蜂本人!
不好,赶紧走。
此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就是活脱脱一个老太太。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往外窜,拉开了门。
刚跑出去,眼前的情景差点没把我吓死,走廊里竟然站着好几个人,都在瞅着我。
这几个人里,两个是穿寿衣的唢呐匠,手里拿着唢呐。
他们身后跟着两个花童,身材不高,也穿着深紫色的寿衣,脸色涂成白色,脸蛋上还有两个红点。
他们中间站着一个丫鬟,面如白纸,嘴唇艳红,举着红灯笼,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跑这里了?一会儿二小姐就要选亲,快跟我来。”
不由分说拉住我的手,往走廊深处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