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奔着我的脖领子抓过来。
我虽然怕的不得了,可这时候也不能坐以待毙。
陡然飞出一脚,正中老太太的胸口。
老太太的胸口犹如虚影,明明踹上了,还是一脚走空。这只脚直接穿胸而过。
老太太咧起嘴,脸上所有的肉瘤都在笑,发出呵呵呵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她越来越近,我无力挣扎,已经逼入绝境。
房间大门紧锁,唯一能指望的大硕浑浑噩噩站在那里,其他男人更是犹如木雕,在墙根处不闻不问。
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凑过来的时候,我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老太太的脸上,那张歪歪斜斜的嘴笑着说:“你觉得我是谁?”
“你是黄蜂!”
“你这不是很聪明吗?”
“那你妹妹呢?你不是给二小姐挑夫婿吗?她在哪?”
“你的话可真多。”老太太面目阴森起来:“想成亲?别着急。我慢慢把你的魂炼了,炼成我身上的肉瘤,你就会老老实实的不会骗人,再也不会下药了,那时候我再考虑让你当新郎。”
“你知道我给你下药?”
老太太嘎嘎嘎一阵乌鸦笑:“那东西对我没用。”
我的心沉入谷底。
老太太拽我起来:“走!炼魂去!”
我拼命挣扎,她的手牢若铁钳,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坏了,今天难道真要栽在这儿了?!
就在这时,“吧嗒”一声,什么东西从我的手心落在地上。
我和老太太都怔住了,我正想捡起来,老太太先一步从地上捡起,正是灰姑娘给我的小铜镜。
老太太看这面镜子脸色变了:“灰山老母和你什么关系?你不是灰门的人!”
我信口开河:“我和灰山老母是莫逆之交,我是她的忘年交。”
老太太看着我,嘎嘎嘎笑,声音刺耳。
“小兔崽子。”老太太说:“下个月是灰山老母大寿,我也去贺寿,如果到时候在那里看不到你,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含在嘴里。
我大叫一声,想往外挣根本挣不脱,指尖刺疼,被她咬破。
老太太放开我的手,一嘴的血,笑着说:“这就难怪了,原来是真阳之体。难怪灰山老母那老东西会这么看重你,还把她的信物随心镜交给你。此法器极为珍贵,能够记录你随身发生的事情。既然她先占先得,我就不和她抢了。小子,我可知道了你的命格,你叫秦相连,今年二十五,对不对?”
我看着自己滴血的手指,心往下沉。
黄蜂果然是地狱冥帅,神通了得,只是吸了一口我的血,便知道了所有信息。
黄蜂笑:“如果灰山老母不要你了,我第一个来拿你炼魂!”
她一口吹灭屋里的灯,顿时一片黑暗。
我坐在地上好半天不敢动,感觉到一丝冷意,抬头去看,不禁目瞪口呆。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出现在房屋之外,正坐在门口的地上。
周围黑树森森,远处偶尔传过来古怪的鸟叫,一切都那么阴森。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大硕站在旁边,昏昏沉沉的,头一下一下点着。
我喉头响了响,自己应该是被黄蜂从屋里扔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大硕的魄。
回想起黄蜂房中的经历,简直像是一场美艳和恐怖交织的噩梦。
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女到底是谁?为什么她在的地方,和黄蜂几乎都是无缝衔接。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却不愿承认。这个少女,黄蜂的妹妹,其实就是黄蜂身上的一个肉瘤!
她本来就是和黄蜂是一体的。
想到这儿,我一阵恶寒,不愿深想下去。这时,有光落在地上,照亮了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我捡起来看,正是那面小铜镜,黄蜂并没有收下,而是一起送了出来。
我把铜镜藏在手心。
这东西是灰山老母的信物,一定是老母送给灰姑娘的。
关键时刻,灰姑娘把它交给了我。
如果不是这玩意儿,我今天肯定就挂在黄蜂的木屋里了。
我一阵后怕,拉着大硕的手往回走,刚到林子边,一棵大树的后面转出个人,正是灰荣。
他见到我,嘴张得老大:“你,你,出来了?”
“是啊。”我说道:“在里面找了一圈,正好找到大硕,便带了出来,没找错吧?”
灰荣看着我,好半天点点头。他拉动红线,另一个大硕从树后面出来。
两个大硕面对面站着,灰荣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朝着两个人一指。
两个大硕开始动了,走向彼此,下一刻开始融合。其中一个大硕犹如虚影,融在另一个身体里。
做完了这个法事,浑浑噩噩的大硕长长舒了口气,然后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双眼。
“秦老板!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看到我,惊讶地问。
此时一眼望去,全是黑森森的树林。
我问他现在什么感觉。大硕茫然地说,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什么都忘了。
我直白地告诉他,此地便是阴间,我和灰门高手走阴而来,为他寻找丢失的魂魄,现在已经找到了。
大硕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朝着我和灰荣深深鞠躬,说多谢救了自己一条命。
灰荣道:“先别说这些客套话,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还阳回去。”
“怎么回呢?”我问。
灰荣蹲在地上,竖起一根长香。点燃了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紧张地盯着香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