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我开始在六台山转悠。
六台山是5A级别的旅游风景区，位列五大名山，光是有名有姓的山峰就有十几座。占地方圆几百公里。
这里还是文殊菩萨的道场，不但有诸多寺院，更有很多千年历史的道观。想在这儿深入了解，住半年都是少说的。
我现在要在山里找一个没名没姓的隐士高人。其难度，和大海捞针什么两样。
目前手里只有一个重要线索可用，那就是鬼手一门的祖师爷，是一个道士，不是和尚。
所以在山上转悠的时候，我重点关注的就是道观。
这天一大早，我坐着进山的电瓶车到了东山峰，此地道观最多。不过香火最盛的还是供奉文殊菩萨的侧院。
进入大殿，今天游客真不少，大多是香客供奉香火，祈祷新一年心愿达成。
我在这里转了一圈，人很多，不过没有能让我注意到的。看了一会儿，信步要出去，这时看到了一个很有特点的姑娘。
她扎着一头小脏辫，容颜一眼看过去就不似中原人士，长得很有些藏地风格，看似粗犷，却有一种极为野性的魅力。
不光我，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低声议论说这女孩是不是网红，长得太有特点了。
这姑娘身边还有个老头，看着很儒雅，像是搞学问的。
我和她们擦肩而过，就听到姑娘在问老头：“二叔，六台山你是第几次来的？”
“不多，就来过两次，这座东山峰还是第一次。”老头说：“我不太喜欢这尊菩萨。”
“文殊菩萨？为什么呢？”
我心念一动，说实话，经过前些日子招魂的事，我对这位菩萨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便停留脚步，听听他们说什么。
老头道：“说起来也是一段隐秘往事，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也不要出去外面说。”
我更加好奇了，停住脚步，背着手站在后面，装作欣赏佛像。
我穿着军大衣，貌不惊人，怀里还揣着文殊菩萨赐予的《中阴经》，此时此刻的感觉很奇妙。
老头说：“说起来在很久之前，佛陀未涅槃之时，有一次去灵鹫山说法，参会者俱是证得果位的菩萨。佛陀引他们的宿命通观前世自己，皆有罪孽，或杀旁人，或杀亲人，甚至杀了父母。这些前世的恶因导致这些菩萨的修行难以再进一步。这时一位菩萨起身，手持利剑，指着佛陀说，我们本来心无挂碍，是你开了我们的宿命通，看前世种种罪孽，心里有了执念，所以才无法精进。真正的罪恶源头不是我们，而是你！”
这姑娘听得津津有味，我在后面也听进去了。
姑娘说：“难道这个要杀佛陀的菩萨就是……”
老头摆摆手：“佛曰不可说，不要说出来，知道这个故事就行。佛陀说道，你杀不了我的，如果一定想杀我，也不是不行，不过要用如法。”
姑娘问，什么叫如法？
老头道：“就是正确的方法。世间万事，任何人想办成其实都可以办成，比如一个乞丐可以成为世界首富。但一定要找对方法。佛陀说，你想杀的是我，而不是如我。如果杀了如我，便是杀了我。”
“如我……”姑娘有点懵：“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听的一头雾水。
“如我就是……”老头还没说完，突然呼吸不畅，大口喘着，径直往后一倒。
“二叔！”姑娘尖叫一声，再做反应已经晚了，老头眼瞅着要重重摔在地上。
我就站在后面，出手如电，出双手在空中扶住老头，缓缓把他放在地上。
姑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没忘和我说了一声谢谢。
老头躺在地上，脸都憋紫了，还有些知觉，喃喃地说：“药，药……”
姑娘翻着药的时候，一大群游客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我一看不好，赶忙道：“大家让让，给病人留出呼吸的空间，别在这里挤。”
游客们大都通情达理，纷纷让开，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可这是山里，急救车过来还得一段时间。
姑娘翻出药瓶，看样子老人有心脏病，随身带着药。她把药塞到老头的嘴里，老头牙关紧咬，已经昏迷了，怎么都张不开嘴。
姑娘快哭了：“二叔，二叔！”
我蹲下来，用手摸着老头的腮帮子，心里有了数，双手掐住嘴的两侧用力一捏，老头的嘴张开了。
周围的游客们一阵惊呼，全都吸了口气：“这个小哥好厉害！”
“是啊，用手一捏嘴就张开了。”
姑娘抬起头，满怀感激地说：“谢谢啊。”
她取出药丸塞到老头嘴里，从包里翻出矿泉水，慢慢喂着老头喝了下去。
水咕嘟咕嘟堵在老头的喉头就是下不去。
我一看这可不行，到老头的身后，扶他起来。
刚扶正，人群里出来一个中年人：“小伙子，可不敢乱动，他这是心脏病发作。乱动真要发生什么意外，你担不起责任。”
我点点头：“谢谢啊，不要紧，我心里有数。”
我捏住老头的喉头，使劲儿往下一顺，只听咕噜噜的声音，水和药都进了肚子里。
老头吃了药，还是昏迷不醒，歪歪斜斜靠在我的怀里。
游客们面面相觑，刚才那中年人蹲下来用手比量了一下鼻子，一声惊呼：“人死了。”
姑娘“啊”的大叫了一声：“二叔，二叔……”
老头靠着我，一动不动，确实没了呼吸。
我把他放平，开始解衣服。
“你干嘛啊？”姑娘急了，拦住我。
“他现在一口气堵在心脉，必须打通经络使心肾相交，把这口气开了就好了。”我说道：“我来吧。”
“小伙子，你是大夫吗？”有人问。
我说道：“不是大夫，我在按摩店给人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