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脸面具？怎么那么熟悉？
我想起来了，灰山老母应邀参加五大仙家内部会议，主持会的就是这个狮脸面具人。
他的身份超然，甚至比胡三太爷还要高一头，威严能够压得住五大仙家的头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快速思索。
此时此刻看来，我还是高兴太早了，本来以为下山就逃出了生天，没想到还是落到了陷阱里。
“你好像并不奇怪。”狮脸面具人说。
“你又不会杀我。”我说道：“我太累了，先歇会儿，当地喊一声。”
他看着我笑：“有点意思了。”
“其实，我能大约猜出你的身份。”我说。
“哦？说说看。”
我说道：“你曾经和东北仙堂的大佬们设圈套杀灰山老母。”
“错了。我们可没想杀她，是她自己忤逆了菩萨，自作孽不可活。”
“好吧，就算这样，”我说道：“你当时在现场，作为菩萨的代言人出现，身份很高。”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狮脸面具人说：“看来灰白莲很信任你，什么都告诉你。”
我笑了笑，没有细说，这些内容可不是灰山老母告诉我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能作为文殊菩萨的代言人，始终戴着狮脸面具，那么你的身份呼之欲出，我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说说看。”
“你就是文殊菩萨坐下的青狮。对不对？”我看着他。
狮脸面具人一边开车，一边侧脸看看我，哈哈哈大笑。我真怕他把控方向盘失误，把车开下悬崖。
“你小子真是出息了，想象力够丰富，而且能把这么多碎片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结论。”他豪迈地说：“真不枉这么多年我培养你。”
我眨眨眼，他的声音确实有些熟悉，可怎么说培养过我呢。
狮脸面具人道：“乌鸡国的故事听过吧？西游记里的。”
“嗯。知道。乌鸡国国王被一个妖怪扔井里，那妖怪假冒国王好几年。”
“妖怪假冒国王之后，并没有秽乱宫廷，为什么？”狮脸面具人问。
我挠挠头，恍然：“想起来了，妖怪好像是去势的。没有那个功能。”
“对。”狮脸面具人说：“那妖怪就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面狮子。它是有特殊标签的，我可不敢乱冒充。”
我也笑了：“爷们，咱到底是谁，亮个相吧。别藏着掖着，没意思。”
狮脸面具人停下车，车子就停在省道中间，没有熄火，车子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侧脸看着我，缓缓摘下了面具。
我看清了他的脸，这一眼过去我傻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大脑里就像是划过了无数道闪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爷，爷爷……爷爷……”
他竟然是我死去的爷爷？！
我心脏狂跳，向后靠着车门。既想相认，又想马上跳车逃走，整个人都乱了。
爷爷把面具放在一边，轻轻地说：“相连。”
“我属什么？”我问。
“虎。五行属木。你出生的时候，我专门找道长看过，说你一生命相木生火，另有金克木，逢金者避让。”爷爷说：“你母亲走后，我把你从13岁养到了23岁，十年时间，咱们爷俩朝夕相处。你右腿的大腿根上，有黑痣一枚。还需要知道什么？”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
爷爷道：“我死后皈依菩萨门下。”他缓缓低头给我看，头顶露出一块烧出来的戒疤。
“你说的青狮精确实有，但它和菩萨一样，属于另一个层面的。我们还接触不到。”爷爷说：“想必这里很多事你都知道了。”
“爷爷，我不太明白，你也是封天计划里的？”我问。
爷爷点点头：“这个计划很庞大，水很深，布局了几十年，不是你能螳臂当车挡下来的。”
“我也没想挡。”我说道：“我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爷爷沉默了片刻：“这样吧，你把灰山老母的下落告诉我，你就回去。还有那个女孩。”
我有千言万语想说，一时又说不出口，我说道：“灰山老母已经陨落。”
“她就算陨落了，我们也应该知晓，”爷爷说：“要么化神，要么变成阴鬼，她不可能陨落之后魂飞魄散，肯定会留下后手的。陨落之时，你和她在一起，你还知道什么。”
“她确实没有完全烟消云散，”我说道：“但是，再多我不能说了。你生前教过我‘道义’二字，也教过大丈夫重诺的信条。我答应过灰山老母，她陨落之后，我也要护她周全，爷爷不要再继续追问了。”
“好孩子。”爷爷开了车门：“你下去吧。”
我有点不太相信，他就这么放我走了？
爷爷道：“我检查过你，还有你背的女孩，都没有灰山老母的踪迹。我只问你一句话，她现在大概位置在哪？”
我沉默了一下：“应该还在山里。”
爷爷拾起面具戴在脸上，对着后视镜，重新戴好。
“爷爷，老爸也在这个封天计划里你知道吗？”我问。
“夜游神吗？”爷爷淡淡地说：“他不是你爸，也不是我儿子。”
我惊愕，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道：“人死如灯灭，关系需要重新定义。”他想了想又说：“但咱们爷俩的关系不变。相连，有关封天计划的所有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掺和了。我能保你一次，保不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