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你有什么想法？”黄熙问。
她别看只有五岁，我却一点不敢小视，把刚才自己的推论说了一遍。
黄熙凝神说：“我能感觉到，妖丹距离我很近，灵识上有反应。”
黄琳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不过非常乖巧，并没有过多询问。
她们姐妹俩这个关系我看不明白，姐姐对这个小妹妹马首是瞻，还得说灰山老母手段高超。
“我有个想法。”黄熙说：“你说的黑洞，极有可能就是妖丹产生的。”
“哦？”
黄熙道：“当初我把本体和妖丹交给李佐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只让他守护不准乱动。我活着时候还能威慑一下，自从前世陨落之后，他也不听我的了。”
“现在怎么办？”我说：“怎么能把黑洞现形？”
黄熙叹了口气，“我还剩下唯一一丝灵识牵挂，试着打坐看看，能不能找到。”
她来到李晓燕的卧室，盘膝坐在脏兮兮的床上，这个五岁的小女孩开始进入深深的定境里。
我和黄琳不敢惊扰她，过了片刻，黄熙睁开眼：“妖丹就在这间屋子里。”
“在哪呢？”我四下打量。
黄熙站了起来，目光渐渐落在身下，说道：“就是这儿，这张床上。”
我看了看，指着床上的黑色人形印子：“难道是这个？”
黄熙看看黄琳：“姐，我和秦老板去，你哪也别动，就在这里待着。”
“啊？你们要去哪啊？”黄琳说。
黄熙慢慢来到黑色印子前，深吸口气，纵身一跃，跳到黑色印子上。像是床上开了一个黑色的深洞，她的身影转瞬即逝，被黑洞吞噬了。
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和黄琳面面相觑。
黄琳脸上倒是没有慌张，说道：“秦老板，该你了。”
我嘴里苦涩，用手摸摸黑色印子，这就是个实体的床，手根本伸不进去。
我学着黄熙的模样，站在床边，纵身一跃，跳在黑印子上，进不去，反而踩出两个脚印。
“你进去啊。”黄琳催促。
我苦笑，真是怪了，素大姐可以肉身进去，看样子李佐父女也会，黄熙也能，偏偏我进不去。
我想了想，对黄琳说，要不你试试。
黄琳摇摇头：“我不试，熙熙让我待在这里，不让我乱动，我不试。”
我实在忍不住：“你怎么这么听她的？”
“跟你没关系。”她甩了个白眼。
我又尝试了几次，确实进不去，仔细一想，算了，肉身进不去，莫不如出阴神吧。
我坐在椅子上，告诉黄琳一定要看护好我。然后凝神入定，五六分钟后，出了阴神。
黄琳看不到阴神，我来到床边，仔细去看，这里果然有一个黑洞，显得幽深无比，似乎是个无底洞。
我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地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轻飘飘地落地，周围的场景没变，竟然还是卧室的样子。
黄熙正坐在床边等我，见我来了埋怨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下来？”
“你看我，”我说道：“我现在是阴神，并不是肉身，我的肉身进不来。”
“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走吧。”
她指着对面的卧室门。
看到门才知道这里确实不是现实世界。门特别矮小，高度很低，可能还不到一米，要出去得爬着。
她正要过去爬，我拦住：“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藏我妖丹的地方。”黄熙说：“我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你跟我走吧。”
“你的妖丹会产生幻境？”我问。
黄熙摇摇头：“不可能。妖丹就是妖丹，没有人用它，它是不会自行幻化一方世界的。这里一定是李佐弄出来的。他已经被妖丹迷惑了心智，入魔了。”
黄熙顺着小洞爬出去，我跟在后面。
爬出小洞，眼前又是一个房间，正是李佐家的客厅。客厅像是尘封了几十年，到处都是尘埃，墙壁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写得很大力，最多出现的字是“思念”。
我和黄熙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感觉到屋里有什么东西在飞，我用手扑弄了一下，原来是一只蛾子。
蛾子一弹翅膀，竟然激起很多的粉尘。
我知道不好，赶紧退后，用手捂着鼻子。
而黄熙站在那里，轻轻抬手，蛾子落在她的手指上，扇动翅膀，落下粉尘。黄熙没有像我一样把鼻子捂着，而是猛地一吸，把那些粉尘都吸进了鼻腔。
“喂，你在干什么？”我惊愕地问。
黄熙仔细品味粉尘，然后道：“这不是普通的蛾子，能出现在灵界，是一种灵蛾，是李佐的思念幻化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问。
黄熙轻轻用手一弹，蛾子飞向我，落在手上。
“别躲。”她说。
蛾子弹翅激起粉尘，我凑过去深深一吸，脑海里迅速涌现出一个画面。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把小女孩扔向空中，然后再接住。小女孩乐得“咯咯”的，非常高兴。
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非常面善，正是年轻时候的李佐。
我明白了，难怪黄熙说，这只蛾子是记忆所化。记载了李佐记忆中的某一个瞬间。
黄熙走到一扇门前，轻轻一拉，只见房门后面飞出密密麻麻一大团飞蛾，足有成百上千只。
这些蛾子扑棱棱在空中弹翅膀，无数粉尘飞舞。
黄熙眉头一挑，跑过来拉着我：“快躲！”
“怎么这次又躲？”
黄熙道：“一个飞蛾还可以承受，可这次是无数的记忆涌来，你我都承受不起的。赶紧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