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汤馆锁着门,里面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我没有多停留,带着两个女孩上车,调转车头,直奔火葬场。
今天不管说什么,也要把李佐摁住,让他说出实话。
到了火葬场打听,门岗一见是我们,直接拦在门外面,态度非常强硬,说再骚扰李佐,他们就要报警。
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两个女孩回到车里,躲在对面胡同里,监视着大门口。
一直到下午,我眼睛都熬红了,终于看到李佐从里面出来。
他非常警觉,四下乱看。
应该是门岗告诉他,我们已经来过的事。
火葬场这条道,本来就没什么车,谁也不会没事往这儿来。大马路视线特别好,如果开车跟随,肯定会被发现。
我告诉两个女孩,让她们在车里待着,我去跟着。
黄熙嘱咐说,小心些,千万别让他发现,有情况给她姐打电话。
我从车上下来,远远坠在李佐的身后,这小子走一走停一停,有时候装作系鞋带,心眼太多。
终于到了火葬场附近一个小区,这里住的应该都是火葬场职工家属,不可能有外人在这儿买房子。
李佐晃晃悠悠进了一处楼洞。
楼有年头了,连密码锁都没有,我跟着进去,就听到上面传来脚步声。
我蹑手蹑脚跟着上去,尽量脚下不发声音,只听四楼“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加快脚步,来到四楼,冲声音判断,应该是中间那个门。
我轻轻推了推,出乎意料,门竟然没锁,开启了一道缝隙。
我吓了一跳,心噔噔跳,这有点太违反常识了。
李佐一路过来这么小心翼翼,怎么最后门能没锁呢?还是说,找错房门了?
我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轻轻把门拉开,探头进去看。
入门处是玄关,地上散乱扔着一双鞋,正是李佐在单位穿着的大头皮鞋,我一眼就认出来。
没找错。
我把门带上,直接走了进去。格局是很简单的两室一厅,收拾得干干净净。
客厅里没有人,我走到一间卧室前,推开门看看,里面没有人,被褥都叠得相当整齐。
我又来到另一间卧室,推开门,这里就乱了,床上的被褥乱七八糟卷成一团,地上都是卷成球的卫生纸,一股说不上来什么味儿。
奇怪的是,屋里没有人。
我拿起桌上的圆珠笔,把被子挑开,想看看里面裹着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拨开,下面并没有人,只是露出的床上,有一个深黑色的人形痕迹。
很像是一个人烧死在床上。
我是一阵恶寒,怎么这么恶心呢?谁在这个屋子住的?
我没有细看,从卧室出来,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真是怪到家了,李佐哪去了?
两室一厅,三个房间,我连厕所和阳台都检查了,并没有他的身影。
我们前后脚上楼,中间可能连十秒钟都没差上,怎么这么个大活人就没了呢?
我站在客厅里,摸着下巴仔细思忖,目前为止,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我进错房子了。
别看地上扔着李佐的大头皮鞋,极有可能是某种误导,我喉头动了动。莫非这里有看不见的摄像头?
我没经允许,进入人家的房子,整个过程全都拍摄下来,然后告我一个入室盗窃。
那我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怎么都说不清了。
赶紧走。
我来到门口正要出去,又是一转念,反正已经这样了,就算现在走了,我的罪名该落实还是落实,莫不如好好检查一番。
我掏出手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拍摄了视频,然后发给黄琳。
黄琳道:“你怎么进人家了?等等,我妹妹和你说。”
电话里传来黄熙的声音:“你在哪,发个位置,我们马上到!”
我把位置发给她们,然后就开始在各个房间里细细搜索。
来到一团乱的卧室,看到了桌上的相框,我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相框里是两个人的合影,年岁比较大的正是李佐,他身旁有个女孩子,大概二十多岁,笑容满面。和李佐显得很亲密。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李晓燕,也就是李佐的女儿。
我翻着桌上的东西,确实都是女孩用的,大多是文具,还有个日记本,翻开之后,里面撕扯的很厉害,很多页都不见了。
纸上用黑笔画着很多怪里怪气的小人,看得人毛骨悚然。
屋里很静,我翻开后面一页,上面涂满了深黑色,颜色稍浅的中间部分,画着螺旋状的线条。
我顿时惊住了,盯着这一团乱麻似的线条使劲儿看,心脏狂跳。
这一页上画着的东西,我竟然认出来了,就是在羊汤馆里,我出阴神后见到的黑洞。
这团黑洞非常奇怪,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只有阴神才能看到。这倒也没啥,关键是素大姐,竟然以肉身进入这个黑洞,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失?
我突然醒悟,我靠,不会吧?李佐不在这所房子里,怎么都找不到,难道他也进这个黑洞里了?
也就是说,黑洞是在这间房子里。
我莫名感觉一阵寒意,浑身发冷,抬起头四处看着。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就在这时,突然“哐哐哐”一阵敲门,我头皮都炸了。
稳定一下心神,赶紧出了房间来到正门,把门打开,正看到黄琳黄熙两姐妹来了。
“这里就是李佐住的地方?”黄熙说。
我点点头:“我进来的时候房门没锁,而且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