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业力咒盖在深绿色的内核上,无论怎么腐蚀,都无法把它彻底清除掉。
这个深绿色的内核就像是牛皮癣一样,顽固到底,用业力咒去腐蚀,只能越来越小,但也越来越硬。
我头上冒了汗,预期是彻底清除,现在留下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东西,到底算什么。
我收了手,问葛云现在什么感觉。
葛云用手揉了揉脑袋,眨眨眼说,轻松不少了,师父,治完了吗?
我让她躺下,再继续试试。我这人有强迫症,要么就全根除,别留下那么个内核,去也去不掉,多闹心啊。
业力咒进入她的大脑,覆盖在深绿色内核上,两者接触已经不冒黑烟了。也就是说,业力咒对此物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我叹了口气,还是承认了这个现实,让葛云起来,换彪子。
情况和葛云一样,蜥蜴卵我很容易就可以腐蚀掉,等到后面越烧越小,变成一个小小的深绿色内核时,无论如何也去不掉了。
不过这两个人都表示特别轻松,看来这个内核暂时来说,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我心中郁郁,总觉得不那么敞亮,把他们叫到一起,实话实说,把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彪子大大咧咧:“没事,不影响就行,多那么个东西就多吧。”
葛云也在安慰我。
他们两个倒是看得开。
比起先前蜥蜴卵的巨大折磨,现在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李铭坐在一边,摸着下巴思考着。我问他,有什么建议。李铭摇摇头,说他回去研究研究。
彪子并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嗤”的一声表示极为轻蔑。
我满腹心事从按摩室出来,正要回屋,六堡凑了过来:“秦老板,有时间吗?咱俩聊聊?”
“啊,行。”
说实话,我和他不是很熟,但是要给三雷哥一个面子。我一边想着如何清除内核的事,一边和他来到客厅一角。
其实按照我的规矩,但凡有问私事的,都会请到佛堂。但和六堡关系实在没到这个地步,看着他的猥琐样,也不想他踏入佛堂,随便找个角落凑合。
六堡递给我一根烟正要说什么,我招呼李铭,端两杯热茶过来。李铭答应一声,乖乖去了。
这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
我摇头晃脑正琢磨着,六堡说道:“秦老板,你看我遇到这些事该怎么办?”
我楞了一下,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走神了,你说什么?”
六堡看着我,嘬嘬牙花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梦到一个很奇怪的房间,里面空空的,墙上全是人的影子,吓死我了。”
“还有呢?”我玩着手里的烟。
我其实是最烦这种骚扰的,屁大的事都能渲染一通,找我解答。我知道啥啊,我又不是道士。
六堡道:“昨晚我梦见自己在江心桥那边溜达,从水里冒出一条蛇,那条蛇才吓人呢,前面是人脸,后面是长长的蛇身子,就跟白娘子似的。给我吓得……”
“还有呢?”
六堡正说到兴头上,见我这么个态度,有些悻悻,后面也没心思说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其实没多大点事,别把这个往深处想。大硕!”
大硕正和彪子他们闲聊,见我招呼,赶紧过来,“咋了?”
“六堡兄弟最近睡眠不好,你按把两下,活活血,疏通疏通脉络。”
“六堡,咋了,有烦心事了?走吧,跟哥哥我聊聊。”
大硕搂着六堡的肩膀。六堡无奈地看看我,低着头跟大硕去按摩室了。
我抽了一会儿烟,如果什么破事都找我,我能累死。现在还是好好研究研究,那个无法消除的内核吧。
转过天,天气越来越好了,过了寒冬便是春天。
不冷不热的,小鸟也出来了,军大衣穿不住了,我裹着一身黑夹克,靠着门廊,看着外面深蓝色的天空。
还在琢磨昨天蜥蜴卵内核的事,如果有更多的参照物就好了,还有谁被蜥蜴寄生了?
我想了一圈,突然一拍大腿想了起来,赖胖子和胡天黑!
我怎么把他们两个忘了。
前些日子,我们还一起降服过李铭,后来又一起对付过被蜥蜴精附体的鬼堂姑奶奶。
算是有一些战斗情谊。
他们两个被姑奶奶弄出来的蜥蜴卵寄生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他们当时给了我名片,不知道放哪去了,我摸了摸身上,没有。
正要回屋细找,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三雷哥打来的。
“老秦,上午有事没?”
“咋了三雷哥?没事,你说吧。”
“一会儿我派车过去接你们三个,你把大硕和彪子一起带上。”
“呦,怎么了这是?打群架吗?”
“打啥群架啊,”三雷哥在电话叹了口气:“六堡可能死了。”
“什么?!”
我猛地心头一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具体的情况先不说了,一会儿车来了,你们上车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昨天六堡现巴巴过来求助,看我那个爱答不理的鬼样子。
没想到一天之后,天人相隔……我心口窝堵得慌,特别难受。
感觉这些天一直以来的强压,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我都快爆了。
进了屋,大硕、彪子正在和李铭臭白活,他俩教李铭怎么泡小姑娘,怎么追到手,然后怎么甩。
我听得异常烦躁,冒出一股无名火,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啪”一声摔在墙上。
屋里一下就静下来。
他们三个看着我。
葛云正在按摩,听到声音从按摩室出来,“师父,你咋了?”
我全身没了力气,一屁股摔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六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