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胖子满头都是银针,倒是不挣扎了,却翻了白眼,呼吸越来越弱。
我着急了:“王大哥,让我试试吧。这样不行啊。”
王文石也急了,不停咽着口水,脸上全是汗。他嘬嘬牙花子,犹豫了一下,让出了位置。
“把他头上的银针都拔了。”我说。
我是按摩的,有时候也涉及到针灸,知道针灸的规矩,谁下的谁来拔。因为下针的手法不一样,各有各的法门,换个人往外拿就会有风险。
王文石十分不信任地看着我,鼻子喷了一股气,还是过去把银针都拔下来。
针都起出来,我把手放在赖胖子的脑瓜顶,调集心念用出指尖雷,然后推动业力咒缓缓前行,进入他的大脑。
一进去我就大吃一惊,赖胖子脑海里的蜥蜴卵,竟然占据了整个脑子的三分之二,特别大了。里面隐隐可见一只蜥蜴精,已经成了形,甚至胸口处还有微微的呼吸起伏。
再耽误一点时间,这个卵泡就要孵化了,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
我没有丝毫停顿,控制业力咒过去,挨到了卵泡上,顿时冒出黑烟。
里面的蜥蜴精别看心智未成,可还是有生命的本能觉知,顿时有了反应,似乎在挣扎。
黑烟狂冒,卵泡渐渐缩小,蜥蜴精的活性也在降低。
我全神贯注,几乎调集自己所有的心力,卵泡渐渐缩小到了原来的一半,我已经筋疲力尽。
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我缓缓收手,勉强睁开眼,眼皮几乎都被汗给黏住。
我擦擦汗,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赖胖子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神色恢复如常,一把抓住我的手:“兄弟,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
王文石走过来,有些惭愧:“秦兄弟,你真是高人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这是气功吗?”
我抬起手掌,右手的手心处凸起一块红红的,“这是业力咒。并不是我的医术多高明,而是我中了业力咒,恰好是治疗这种头疼病的法门。”
赖胖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太尼玛舒服了,我又重新活过来了。兄弟,多亏你了,要不然今天哥哥就死在这儿了。大恩不言谢,你就是我兄弟。”
大家说说笑笑,有了这一层关系,比刚才更加亲密。
王文石这个人虽说是开赌场的,但为人特别谦虚,把我们请回茶室,亲自拿出好茶来泡。
周围人态度也变了,都对我恭恭敬敬的,顺带的,对李铭也尊敬上了。
李铭那叫一个自豪,跟人说,这就是我师父,我以后也要这么厉害。
赖胖子问我,为什么头那么疼?我把蜥蜴精寄生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他现在大脑里那个卵泡的大小。
“至少还得治疗三次才能去根。”我说:“等芭蕉精这件事完了,你去店里,我好好给你推拿。”
赖胖子并没有欣喜,反而忧心忡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呆呆地看着茶杯出神。
李铭说:“赖叔叔你咋了,脑子真的坏了?”
赖胖子回过神来,一瞪眼:“我看你小子真是惯坏了,没大没小的。”
李铭嘟囔,不是你让我和你称兄道弟的吗?
赖胖子忧心地说:“秦老弟,我主要是担心胡天黑,这小子和我一起中了蜥蜴卵,他现在的情况一定非常糟糕。”
“那让他和你一起来治疗吧,”我说:“一块都治了。”
赖胖子道:“我和他有时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聊着,天色黑了,到了夜里七点多钟。
王文石看看表,招呼一声,说出发了,太阳下山就可以做召唤法事了。
我们几个一起出发,赖胖子气色好了,开始大说大笑,这时候也不说人生难熬这些屁话了,蹦蹦跳跳跟个孩子一样。
我们一行人来到村外,这里有一处破败的小庙,墙都塌了一半,木头门破烂不堪。
王文石推门而进,我们跟在后面。
我说道:“你就把芭蕉精的血藏在这里?”
“怎么样,”王文石洋洋得意:“藏在这儿,就是一万个妖精也找不到。”
进到中堂,里面神位是空的,还能看到底下的基座。
神桌上布满灰尘,上面有几个黑色罐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多少年了,挂着灰色的蛛网。
李铭纳闷:“藏哪了?在后院吗?”
王文石来了兴趣:“小伙子,我就把东西掩藏在这个屋里,你找找看。找到了就能上清北,找不到说明你小子还不够聪明。给你个提醒,藏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李铭打着手电转了一圈,用手电照着上面的房梁,很仔细照着每一寸地方。
我在旁边笑着摇摇头。
李铭过来低声说:“师父,你笑啥?”
“你知道什么是灯下黑吗?”
他茫然地摇摇头。
我说:“这东西就摆在你的眼前,在灯下最明亮之处,但是人为的会有思维盲区,会忽略。”
李铭眨眨眼,快速思索着,目光落在一处地方。
正是神桌上,那几个布满蜘蛛丝的黑罐子上,他张大了嘴,走过去用手电往里照。
王文石大笑:“你小子行啊,还真蒙着了,我就摆在这儿。”
李铭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我吐了吐舌头。
王文石洋洋得意:“这就叫灯下黑,我大大方方把东西摆在这儿,谁也想不到。”
他把蜘蛛丝拨弄掉,很明显,这些蜘蛛丝也是假的。
他端起其中一个黑罐子,放在地上,只见罐子口塞着黑色的大塞子,里面隐隐露出黄纸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