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手腕疼。
但傅鸣今天是有备而来,上次他就对罗绒大有不满,这次他好不容易从禁闭中被放出来,中午兴致上头刚喝了酒,此时的胆气更盛。
见被罗绒阻拦,傅鸣恶意地勾唇一笑,抬手一挥。
“给我上!”
他身后的那一队保镖,应声就朝罗绒冲了上去。
傅鸣命令了保镖们去处理障碍,接着他就想绕过自己和舒白秋之间的长桌,直接走到对方面前。
但是被数人正面攻击的罗绒,却并没有被成功支开。
傅鸣绕不开他,只透过混乱的几人身影和眼前的白色长桌,望见了已经离开椅子站起来的舒白秋。
心头的快意与兴奋交织,傅鸣故意开口叫人。
“喂,小傻子,这几天你跟傅斯岸过得怎么样?被欺负得爽吗?”
“砰!!”
一旁的罗绒出拳重重地砸在棉签保镖的鼻骨上,随即一个颈后肘击,将吃痛弯腰的人结结实实地砸倒在地。
他的动作毫不含糊,极短的几秒钟内,罗绒就已经接连放倒了四个人。
眼见傅鸣的保镖们已经难以为继,不远处还正有收到讯息紧急响应的同事已经赶来。
罗绒没再耽搁。他抬手就准备冲出剩余三人的包围,去扼住要靠近小舒先生的傅鸣。
不过望见某一处,罗绒的动作却忽然几不可察地停了一瞬。
长桌一侧,正专注和舒白秋说话的傅鸣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动静,眼见舒白秋似乎被自己的话吸引,循声望过来,傅鸣的兴致更盛,话里的恶意也更浓。
“你跟傅斯岸上过几次床了,嗯?你那小身板受得住吗?”
脑后忽然有冷风袭来,傅鸣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他的眼前猛然一黑。
“砰——!!!”
一声极重的闷响,傅鸣被薅住后脑,狠狠地正面砸在了眼前的实木长桌上!
“嗷!!”
傅鸣发出了一声变调的惨叫,他的膝窝也猛然一酸,被人结实踹中,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稳沉的实木长桌被生生砸出了些许的晃颤,鲜艳的鼻血从傅鸣的脸上喷出,溅红了雪白的桌面。
傅鸣疼得头昏眼花,又被后脑的痛楚大力拽着,被迫向后仰起头来。
在模糊酸楚的泪眼中,他艰难地看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傅斯岸。
竟然是傅斯岸。
在这一瞬,傅鸣也终于恍然明白,那个小傻子站起身、看过来,究竟是为了谁。
——总归不是他自己。
但也只是一瞬,傅鸣就在剧烈的痛楚下被迫清醒回神。他依然动弹不得,鲜血回流进鼻腔里,酸涩不堪地望向头顶的男人。
男人高高在上,目光冰冷至极。
“道歉。”
没等傅鸣反应,他又猛地被拉拽起来,在头皮上无法挣动的大力薅扯下绕过了长桌,被拎到舒白秋面前的不远处。
距离明显,却正对着少年。
再次开口的男人声线更冷,凛如寒冰。
“向舒白秋道歉。”
被点名的少年微怔。
舒白秋方才就有怔愣,却不是为傅鸣的那些恶意言行。
而是为傅先生,那一瞬爆震而出的煞气血.腥。
有一瞬,傅斯岸是当真动了怒。
他好生将养,好不容易才把少年温养得有了缓和。
一眼不见,却被傅鸣这种渣滓秽污,对着少年这样恐吓糟践。
傅斯岸看着傅鸣,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到像在看一袋积育土壤的花肥。
又像是在看一滩填喂猪槽的饲料。
阳光之下,意识模糊的傅鸣除了剧痛,居然还本能地觉出了冷。
这一处角落虽然稍显旁偏,但刚刚的动静,已经把周遭的诸多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不远处,原本清汤寡水的寡趣宴会,更是被这一下招引了注意,诸多宾客都张望着看了过来。
傅斯岸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瞩目,他只压着鼻血不断、双腿瘫软的傅鸣,勒令其向舒白秋道歉。
慢了好几拍,傅鸣终于在剧痛中缓过神来,却立刻又被四下的目光刺得面颊火辣。
他看到自己带来的保镖早已被罗绒和同事控制住,一群废物,根本排不上用场。
而傅鸣本人,更是被傅斯岸拽扯着后脑,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处刑。
见状,之前恍惚的保命本能已经被压下,傅鸣的心中不由生起了不忿的火焰。
让他道歉,怎么可能?
“你做梦……啊——!!”
话都没说完,又是一声响彻草坪的惨叫。
不远处的舒白秋长睫轻颤。
他看着傅斯岸伸手,隔着衣袖,直接掰折了傅鸣的右手臂。
一声很轻的脆响,几不可闻。
紧接着,男人青筋分明的修长手掌还滑下一寸,果决地拧断了傅鸣的手腕。
相隔不过半秒,动作干脆至极。
轻易到像是拧一只已然开过封的汽水瓶。
之前罗绒踩伤顾一峰的脚踝,还是用皮鞋踢踹。傅斯岸掰折傅鸣,却只用了一只手。
手上动作,更是利落到让人根本没能看清。
傅斯岸是医生,太了解人体关节,轻易可以装拼拆卸。
现下傅鸣的右侧手臂和手腕,两处骨节,都呈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反折角度。
傅鸣不知是太疼,还是被吓傻了,一时竟是没能开口。
只有他的喉咙里流泻出了嘶哑的闷痛。
但就是傅鸣艰难颤动的脆弱脖颈,也被那只给他带来噩梦的手,隔着衣领极其精准地卡住了咽喉。
“傅鸣。”
傅斯岸冷漠地问他。
“想试试脖子骨折吗?()”
傅鸣微微涣散的瞳孔骤然针缩。
脖子……这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