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楚姨娘了。”
楚袅袅走后,榴月有点急:“谁知道这茶干不干净,主子您也真是的,没必要喝的。”
“没事。”许清宁放下茶杯,“把贺大夫叫来吧。我昨儿没睡好,请他来看看。”
贺闵是外面杏林医馆的大夫,从前依附着长兴侯过日子,儿时和许清宁做过几天玩伴,算是她很信任的人。
贺闵提着药箱进来,看到她眼底发青,脸色苍白,不免吃了一惊。
“三小姐,您这是……”
贺闵叫了一声,忽然意识到她已经嫁人了,忙改了称呼,“世子妃,您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我最近确实有点睡不好。”
许清宁让他给自己把脉。
把脉过后,贺闵微微蹙眉,提笔给她开了宁心安神的方子。
“对了,贺大哥,顺便看看这茶里都有什么。”许清宁推过去茶杯。
贺闵闻言神色凝重了些。
虽然他出身寻常,但王府侯门深宅大院里头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他连忙拿起茶杯,仔细闻闻,然后挑了一点放到嘴里。
“这是……”
“毒药?”许清宁问。
“倒也不算。”贺闵忙说,“准确来说,这算是一杯避子汤。”
许清宁挑眉。
楚袅袅胆儿挺肥啊。
一个妾,竟敢给正室主母送避子汤。
她这是生怕衡瑾跟她有什么啊。
贺闵有些担心:“世子妃,这汤是哪里来的呢?”
“衡瑾的小妾送来的。”
“啊,这……”
“没什么,小事,我会处理的。”许清宁笑道,“好在只是避子汤,不是毒药,小妾也不是要害我性命。你别担心。”
贺闵轻轻叹息:“侯门深深啊。三小姐,你一定要当心。以后有任何事,要及时找我。我会尽所能帮你的。”
“谢谢你,贺大哥。”
许清宁笑着站起身,“这件事你可以帮我保密吗?我不想让爹娘知道了担心。”
“好,我不会告诉他们。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些,保重身体。”
“我会的。”
孟春送贺闵出去,塞给他一张银票。
贺闵连忙推辞:“我和世子妃的关系,用不着这些。”
孟春笑道:“正因为您和世子妃关系亲厚,才给您呢。府里养的几个庸医,我可是一个子儿也不给的。我们世子妃最信任的大夫就是您,您过得好,世子妃才高兴。”
贺闵知道,孟春这么做,一定是许清宁的授意。
于是,他就大大方方收下了。
坚决推辞的话,倒显得关系疏远了。
等贺闵离开,许清宁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这才是瞌睡了就来枕头呢。
只是不知道,楚袅袅一个月十八两银子的月钱,还要分出一部分买避子汤,还够不够她和衡瑾过小日子的。
打这以后,但凡衡瑾来过许清宁这里,楚袅袅就会以请安的名义,送来一碗茶。
她这么勤快,以至于连鲁王妃都夸她有规矩。
许清宁听了笑而不语。
进入五月底,天逐渐的热起来。
按照王府惯例,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要提前准备的。
许清宁早早的让布庄的送来最新的料子,先给鲁王妃挑选后,然后才自己做主给各人做几身衣服,以及给府里下人也都裁做换季新衣。
一直到六月初,衡瑾身上穿的还是春衫,出去和其他纨绔游玩的时候,就被阴阳了几句。
他回来后就沉着脸。
他可是堂堂鲁王世子,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半个月前许清宁就把新衣服送来了。”衡瑾质问楚袅袅,“底下人说了,衣裳送来的时候是交给你了。衣裳呢?”
“我正在做呢,才做了一半。”
楚袅袅有些委屈,“我这肚子也渐大了一点,夜里本就睡不好,还要熬夜给你缝制衣裳……”
她的脸有些浮肿。
衡瑾皱眉:“难道许清宁让人送来的不是成衣?”
“是成衣。”
“那你忙什么?”
“衣服……被我拿去卖了。”
“你说什么?”衡瑾震惊,“为什么把我的衣裳卖了?”
“我买了两盒玫瑰膏。”
楚袅袅撅嘴,“怀孩子后,我这脸上都长斑了,我可不想变成丑八怪。表哥,你也不想我变丑的吧?”
“不是,你要买玫瑰膏,你就买呗,你卖我衣裳作甚?”
“我每个月只有十八两银子月俸,要吃饭,要喝茶汤,要瓜果点心,还要打发府里那些踩地捧高的下人,哪里够的?我连我祖母留下的戒指都当了……”楚袅袅满腹委屈。
“十八两银子不少了,你也稍微节省着点。”衡瑾忍不住抱怨,“你又不是许清宁,没必要什么都用好的。”
“你拿我跟许清宁比?她一杯茶都不止十八两银子了!”楚袅袅恼火,“她每天过的是什么娇贵日子,你再看看我?我敢说,连 公主的日子都不如她奢侈!”
“那是她娘家给的钱……你叫我有什么办法。”
“是,我娘家穷,不如她娘家有钱!我就活该低贱!怀孩子了还要自己动手做衣裳!”楚袅袅呜呜的哭了起来。
衡瑾烦躁起来:“你又哭!都要当娘的人了,总是动不动就哭个什么劲儿!”
“我不过用了你两件衣裳,你就这么对我疾言厉色的!”
“你……你好歹跟我说一声。”
“我连给孩子准备衣裳的布料还没买呢,这些你难道不知道?你问过吗?”楚袅袅哭的更大声,把做了一半的衣裳朝他身上扔,“这天都热了,我屋里连一盆冰都没有,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衡瑾被她闹的节节败退。
他哎哎的直叹气:“你怎么怀了孩子,就变成这般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