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抱到椅子上坐好。
楚袅袅抽抽搭搭的:“许清宁苛待咱们,扣了你的月份,每个月只给咱们十八两银子,够做什么使的?我如今怀着孩子,每日里只能粗茶淡饭,想要一碗燕窝也没有……我怀的可是鲁王府的骨血,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
衡瑾有些心疼:“你放心,以后有我在呢,我一定让你吃好的,穿好的。”
他去找许清宁。
许清宁的屋里摆着好几个冰盆,清清凉凉的,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味。
衡瑾一进去,就觉得浑身都放松舒坦下来。
许清宁正吃冰镇荔枝:“世子爷有什么贵干?”
衡瑾沉默了会,说:“你这荔枝挺新鲜。”
“是新鲜,整棵树坐船过来的。”
“那得耗费不少吧?”
“不是花王府的钱,我表哥让人送来的。”
“表哥?”
“我亲舅舅的儿子。”许清宁微微笑道,“并不是只有楚袅袅才有表哥啊。”
衡瑾的表情有几分不自在:“袅袅毕竟怀孕了,如今天气又热……世子妃为何不让人送冰盆给她?”
“送了,一天一盆。”
“一盆够吗?”
“世子爷的侍妾就是这个待遇。我也是照着王府的规矩办事。若是花超支了,我没法跟王爷和王妃交代。”许清宁不紧不慢的说。
“她毕竟怀孕了……”
“哦,我明白了。我会给她多添加一些吃穿用度。用我自己的私房钱。”许清宁淡道,“世子爷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她清清冷冷的眼神,让衡瑾的脸有点烧。
想他一贯高傲,此时却为了几口吃的,几件穿的,跟许清宁低三下四的,心里不免有点窝囊。
当初表妹要他带她私奔,过自给自足,自由自在的田家小日子。
现在想来,简直太天真了啊。
他的清高,表妹的出尘雅致,实际上都是靠着钱来维持的。
没了钱,他出门和好友游玩都底气不足,请客的话说不出口,叫最好的曲儿也不敢。
没了钱,表妹再也不能每天只看书赏花,得仔细计算那几两银子吃饭穿衣。拿笔的柔嫩小手,被针线磨出了茧子。
许清宁吩咐榴月:“把荔枝拿给世子爷也尝尝。”
衡瑾吃了一颗。
清甜到了心底。
一抬眼,与许清宁的星子一般的杏眸对视上,她流云般的长发披在身后,脸庞娇艳如花。
衡瑾的心跳忽然就有点快。
……
许清宁的生日是六月二十。
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那个恶魔说过,他还会来找她。
这些日子衡瑾很老实,府里很清静,鲁王妃对儿媳妇的表现很满意,早早就说,要好好给她办这个生辰宴。
许清宁连忙推辞:“谢谢母亲的关爱。只是我娘生我那日难产,差点没命。我自小也是身体弱,拜了干娘才活下来。因着我一向是不过生辰的。”
鲁王妃听了,也就不勉强。
许清宁把剥好的荔枝送到她嘴里,又趁机说生辰的时候想回娘家住两天。
鲁王妃吃着凉丝丝的荔枝,手头捧着她才送的小玉佛,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六月十八这天,许清宁就早早收拾了东西,带着榴月和孟春回长兴侯。
她就不信,那个淫贼还敢追到长兴侯府。
白天她一直陪着爹爹和哥哥游玩,天黑后,她撒娇说想跟着娘亲一起睡,柳氏忙不迭答应下来。
“都嫁人了,还这么娇气。”
柳氏宠爱的点着她的鼻子,“你知道吗,你二姐姐的亲事定下来了。”
“定的谁家?”
“是煜王爷呀!”柳氏惊叹,“谁能想到呢,谁也没想到。你大伯父就试着去提了,不曾想煜王爷那边竟然就答应了。现在外面都传沸沸扬扬的,对你大伯家是艳羡极了。”
许清宁笑道:“这下二姐姐如愿了,总该心情好起来了。”
“何止是好,简直都要飘起来了。”柳氏摇着头,“你等着吧,明儿她就要来跟你炫耀来了。到时你别生气。”
“这有什么气的。她是咱们许家人,她嫁得好,对咱们许家不也有好处。”
“话虽如此……”柳氏叹气,“你大伯母要当这个家呢。这之前你是鲁王世子妃,她还收敛着点。等二姑娘做了煜王妃,高你一头,那时候不让她当家,也是不可能了。”
“那就分家吧。老太太都不在了,兄弟俩各自成家立业了,何必还住在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你爹爹念着兄弟情,你祖母临终前又说不许分家,你大伯和父亲都孝顺,怕是不会轻易分的。”
“不急,这事我再好好劝劝爹爹。”
母女俩说着话,回到了柳氏的院子。
沐浴过后,许清宁套上中衣,就迫不及待的爬到了柳氏的床上,和她挤在一起。
柳氏摇着团扇,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眯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许清宁睡在娘亲身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熏香味,睁眼看着头顶的帐子,怀着五分恐惧,三分安心,两分困倦,一直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梦中,她好像回到了儿时,坐在秋千架上,随着风起飞。
然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她挣扎要起来,却被人死死按住。
强烈的痛感冲到头顶,让她尖叫出声。
男人低低的喘息声,犹如梦魇,挥之不去。
“醒了?”
男人略沙哑的声音传来。
真真切切的痛感,让许清宁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
“你——”
她又惊又恨,转身挣扎。
然而她的腰被对方死死掐住。
她只能趴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弹。
极度的震惊和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