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不自在的俞不晚,宋言一不忍,还是点点头,好似不经意开口道:“那我带你回去。”
“不用,不用。”俞不晚的头摇的像只拨浪鼓,“我记得来时的路,你还有要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
听到被俞不晚拒绝的那一刻,宋言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唇角微微下垂,一直挺拔的双肩微微耷拉了下去,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声音越发低沉:“那好,你路上小心。”
俞不晚狠心将头别过去,假装没有看到,落荒而逃。
一动不动地盯着像逃难一样飞奔离去的俞不晚,直到她最后一片一角消失不见,宋言一才恋恋不舍得将目光收回来。
他想象了很多他们重逢时候的场景,或许俞不晚会生气,气恼当年怎么不发一声就消失不见;或许俞不晚会疑惑,会有满腹疑惑,问云婉婷,问陆听寒,还有问他。
可是,这些在他脑海里上演千万次的情景一个都没有发生。
她对于他的近况毫不关心,甚至只字未提,只像碰到了一个生疏的朋友,彼此只剩下客套的寒暄。
宋言一僵着身站在原地,凝望着俞不晚消失的方向。
不过,好歹她还记得自己,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苦涩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呼,一口气窜了老远,做贼一样,看着身后没有什么人追上来,俞不晚才慢下脚步,平复自己的呼吸。
世事无常啊,没想到宋言一就是陆无忧,得知这一事实真相,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她一直觉的,有陆听寒珠玉在前,浩荡长剑。即使幼时宋言一对剑术再抗拒,他早晚会接过父亲的衣钵,成为新一代潇洒不羁的剑神。
哪能想到,不仅没有,如今的宋言一身上并未有半分武艺傍身,甚至还成为了江湖闻名医师,这不可不谓是命运的神奇。
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想问他当年为何不肯回信,再无声息;想问他云姨和剑神近况,为何如今只有他孤身一;想问他为何会身处药王谷;想问他为何会弃剑习医;想问他为何会改名换姓,更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可好。
可是,她都忍住了。
或许于宋言一而言,自己不过是去邻家叔叔做客时,遇见的不听话不乖巧惹人头疼的小妹妹,毕竟当年与他玩闹,他也一直不情不愿的。
更何况,现在的宋言一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因为小的时候那点微薄的情分,能让他为自己救治,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么能问东问西不知界限。
俞不晚又举起手中的飞霜剑,在阳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透出肃穆的杀意,不知道陆听寒曾用这把剑杀过多少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飞霜剑仍透着淡淡的煞气。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为何现在的宋言一如此抗拒剑,各门各派至今还流传着他从不救治剑客的传闻,甚至她也有所耳闻。
但看着丝毫没有叙旧意味,也不愿提及过去的宋言一,俞不晚终究还是未能将众多迷惑问出口。
俞不晚使劲摇摇头,想把这些杂念都晃出自己的脑子外,她暗暗告诫自己:俞不晚,好奇心害死猫,不该知道的秘密绝对不要知道。
她缓缓望着自己的右手,包扎的细致妥帖,显出包扎者的小心翼翼与稳重。
当务之急,是希望自己的右手赶快好起来,俞不晚目光眺向远方,事情的始末,她一定会调查清楚,该收拾的人,早晚她一个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