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爱恨纠葛,靠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正要阖眼之时,眼前投下片黑影。
她缓缓睁眼,少年眉目拓落,逆着光,发丝正闪着盈盈的光。
他声音泠然,与正午悬日格格不入,他道,“回去了。”
乔莺闻言起身,脚下发软差点跌一跤,被谢枕抓过小臂,带至他身前,将帷帽戴好。
回去还是那架马车,两人都饮了些酒,谢枕舟一时分辨不清到底是谁身上的,总之满厢酒气。
乔莺本就头晕,一路颠簸,头上顶着帷帽,白色纱帘在她眼前晃啊晃,晃地她昏昏欲睡。
谢枕舟倏地压低声音,用只能她听到的声音说,“今日之后薛如之单独邀你,你万不可应。”
“嗯。”乔莺点点头。
他想了想,又说,“沈千穗也不行。”
“嗯。”她再闭着眼点头。
也不知道挺没听进去。
谢枕舟一只手撑住下颌,反问,“我与你说什么了?”
“...”
回答他问题的是车轱辘声。
乔莺靠在舆壁上睡过去了。
帷幔上的白纱就那样盖在她脸上,一点儿缝隙不留,谢枕舟俯身想去替她掀开。
倏然间,驾马小厮急勒马缰,一个踉跄,谢枕舟下意识一只手臂猛撑住舆壁,另一只手迅速摸上刀柄,低头去看乔莺。
谁知二人面面相贴。
隔着白纱,她皮肤灼热的触感传到薄唇,谢枕舟血液上涌,脑袋“轰”——地一声。
仅一瞬便挪开。
他吞咽了下,表情逐渐僵住,放在刀柄上那只警觉的右手也无意识松下。
乔莺朦朦胧胧将帷幔摘下,露出困倦神色,眼尾泛红,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仰头问,“怎么了?”
“公子,前面有小孩儿窜出来,没惊着你们吧。”车帘外小厮在喊。
谢枕舟黑着脸没应,思绪很乱,很想杀了这驾车的小厮。
他究竟亲到哪里了。
他偏过头,不敢再去看乔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