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璇,你真要跟我一起去吗?公子知道了会生气的。”李海叹气。
我点头,“听说云良阁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我想去看看。再说公子在军营呢,得傍晚才回来,你不说我不说,他不知道。”
“虽然是这样,可公子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
我拿钱袋在他面前晃荡,金银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你让我不开心的话,我就不借你钱了。”
“我错了。”李海赶忙向我赔罪,“云良阁里头都是得罪不起的王公贵族,我们去里头一万个小心。”
“这个自然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给公子惹麻烦。”我笑着。
“谢谢你,这钱我这辈子赚多少我还多少,还不了我的子孙接着还。”李海很是诚恳。
“子孙还就不用了。”我摆手,想想就很惨啊,孩子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是替父母还债的,何况我没有好意,我们有相同的目的而已。
“那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李海说的异常认真。
我不想听到他说这句话,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如今生不如死。
云良阁。
李海一踏进大门,一身花红柳绿的中年女子便叉腰道:“又是你这个穷酸汉,都让你别来了,你那点钱连我们这里的一杯茶水都买不起。你把钱留着养老,这些姑娘跟你不是同路人。”
“我给铅华赎身。”李海命人抬上两个箱子,一打开,是晃眼的白银,“柳掌事算算,这是五千两,分文不差。”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柳掌事惊讶到合不拢嘴,“你去抢了吗?”
“这个掌事不用管,请掌事清点后,给我铅华的卖身契,我今天就带她走。”
柳掌事瞥了一眼箱子,她拉着李海,很是可惜地说:“你若是昨天来,我还能让铅华跟你走,可今天……摇光君指名要铅华伺候,过两天要带铅华去齐国,也不知道是铅华的福气还是祸端……你来晚了。”柳掌事叹气。
李海吸一口冷气,半天说不出话,像立在青石砖上的木头人,“铅华说她会敷衍应对,不让摇光君看上她,摇光君怎么会……”李海半边的身子都在颤抖,像置身在狂风骤雨里,而他连挡风的伞都没有。
柳掌事愁眉苦脸的,“贵公子的心意岂是我们这些小民能猜透的?总之你别想铅华了,她现在是摇光君的人。我手里有不少好姑娘,你看上哪个就给她们赎身,她们跟着你,比老在云良阁强。”
我相信她这番话是真诚的,烟花之地有这样的掌事,是不幸中之大幸。
“我谁都不要,我只带铅华走!”李海双眼射出怒火,脸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阴天,“铅华她……她的愿望,就是有清白的身份过几天日子啊!”
柳掌事叹气:“云良阁的每一个姑娘,哪一个不是这样想的?”
“卫璇,你去哪里?”李海想拉住我,可他落空了,他急得跺脚,“你别乱来啊,这里是云良阁!”
我知道啊,这里还是江世白的地盘,那又如何?他们听不见落梅她叫得有多凄厉吗?他们为什么要折磨她?
我跑上楼,精准打开一扇门,望见榻上拥抱的身影,眉头一皱,“摇光君,铅华生病了,恐铅华伺候不周,奴婢带铅华去看病。”
“竟然是你。”江世昀起身,凤眼上挑,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听四弟说起过你,你怎么来这个地方?你家武陵君带你来的吗?”
他的左脸有一道青黑的印记,像是被人一拳打伤,谁敢打他呢?
“公子何人啊……”铅华红着脸,她身上有一红一紫的痕迹,是被人用力掐的,她赶忙穿好衣服。
轮到我脸红,我刚才听到落梅凄惨叫声,以为有人在折磨落梅,我真是傻啊,这种地方的折磨不是我认为的折磨。
“打扰公子兴致了,可铅华姑娘病重,看病要紧。”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带落梅去看大夫,她脸上有胭脂都遮盖不住的憔悴,怕是和采青一样,病入膏肓。
江世昀挑眉一笑:“我看她挺好的,跟我闹都不带停歇的。”
落梅用被子遮住脸,“有人在,公子别开铅华的玩笑。”
“奴婢带铅华姑娘去看大夫。”我上前一步,今天不带铅华走,我不离开这个地方。
“真是个倔强的人啊。”他笑着,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他让出位置,让我进入内室,“你带她走吧。”
“卫璇,你不要乱跑啊!”李海追上来,我跑到门口,想推开李海已经来不及,看着李海的脸色由黑装紫。而落梅,脸色苍白,指尖抓紧被子,低声道:“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你不是说……”李海咬牙,看着江世昀,眼里两团怒火,“你就这么下贱吗?要我给你赎身,你转头攀上高枝……”
我拿手帕捂住李海的嘴,“他来找奴婢的,奴婢先和他说完要紧事。”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拖着李海到角落,我无奈看着李海,“你那样说很不公平,铅华卖身契都在这里,她怎么拒绝?说一个不字就一顿打,她貌美却弱小的女子,能有什么选择?”
他抱着头,好似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冰水,“她答应我的,她说见了我,日后招待客人她都是敷衍应对,可她刚才那么沉醉,她……她怎么能骗我,她是我第一个女人啊。”
“也许是逢场作戏?”我看着她,“在云良阁这个地方讨生活,不伪装怎么活得下去?她没有办法啊。”
“她会不会在我面前也是逢场作戏?”他突然问我,我噎住,和落梅分离三年,我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她会不会如他所说的那样,因为连我都变成我厌恶的样子。
我叹气:“我不知道,去相信你愿意相信的。”
李海捶着墙面,墙皮掉下几块,“我亲眼看着她躺在……”
“你不是带她去看病吗?”江世昀走来,挑眉看我,他穿着浅紫色深衣,配上高傲的面色,却带着一点轻佻。他和江世白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可不凑巧,都是我想敬而远之的。
我回答:“他冲撞了公子,奴婢训他几句话。”
他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