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走了,她笑着的,似有解脱的欣喜。
另一头,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笑声,把一对新人送入洞房。
宣琪和陈宁盼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很累,想痛快地睡一觉,可还有很多事等着我。
外头吵吵闹闹的,声音是熟悉的。我眉头一紧,他找到这个地方来了。我推门,喜饼的甜香让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江世白举着喜饼,目光柔和:“吃点吧,沾沾喜气。”
“多谢。”我结果喜饼,吃了我也能有喜气,就能……带很多人走。
我笑:“武陵君来了,奴婢告退。”
“两日后,你不必顾及他。”他低声说着。
我没有回应,跑到门口,孟伯符正和守卫纠缠。
“公子找哪个姑娘?小的先去看看姑娘有没有被其他客人带走。”
“我不找姑娘,我找卫璇……”他看到我,眼睛里闪着光,欣喜笑着,“卫璇,我听人说你送喜饼来这个地方,谁成亲啊?”
“云良阁的人啊。”我笑着,“这边人手不够,给我五两银子让我帮忙买喜饼,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这地方很复杂,你少来。要来也是我陪着你来。”他皱眉,很认真地说。
“我知道了。”我手里有一个喜饼,我拿好了,像揣着珠宝一样,跟着他离开。我不想让他知道宣琪的事,他保护不了她。
我分他一半的喜饼,我掰得巧妙,正好把“囍”字掰成两半:“公子吃啊,沾点喜气。”
他笑着接过:“你喜欢吃喜饼啊,等我回来……”
我指着天边处的夕阳,残阳似撒了朱砂,天空一汪红云。闭市鼓敲响,来往的行人、商贩步履匆匆,他们急着回家。
我如有所思道:“真美。”
“残阳如血,不是好兆头。”他沉思,手举着喜饼久久不开动。
“只要是公子,坏兆头也能变成好兆头。公子英勇无比,曾孤军冲入敌军,于十万将领前取下敌将头颅,没有公子攻不下的城。”回忆起往事,我很是感慨,他这么一冲,吓坏我大哥,他急忙从江城逃回兰溪,最后死在寂静的行宫里。
“是上天成全我,”孟伯符咬了一口喜饼,“也是我运气好,卫国的军队长久没有训练,行动如散沙,冲破头阵,后面的就好解决了。”
言下之意是说,天要亡卫国。
“喜饼好好吃。”我感慨,里头包的豆沙馅粉粉的,甜而不腻,我应该在江世白那多拿几个的。
“日后我每天给你买。”他牵着我的手,把一众脚步匆匆的人甩在身后。
孟伯符出征的时间定在下午,我一大早就起来准备食物、衣裳,忙活了好久,才发现最重要的东西我准备不来,时间太匆忙,我又是临时起意。
满心期待的事情在临发生之际,急转直下,我好一阵不开心,坐在椅子上托腮沉思。没有皮弁和素冠还能叫弱冠礼?
孟伯符刚起来,脸都没洗,见我杵在前院,问我:“你这么早起来是何事……”他看到我身边的衣裳和缁布冠,愣了好一阵才说,“原来你记得,只有你记得。”
我记得的,今年他满二十岁,该行弱冠礼了。可眼下曹国忙于和鬼方交战,他父母去世,很少人记得他二十岁了,该行弱冠礼。
我把一身墨黑深衣交给他,衣襟出描着象纹,用金线锁边,袖口处绣着流云纹,我在脑海想了千次万次,我很肯定,他穿这身衣服一定很好看,我三哥有多好看他就有多好看。
“公子先去洗漱,再换上衣裳,时间不多了。”
他点头,再出现的时候,他长身玉立,不染纤尘,像朝阳般耀眼,这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应有的相貌和气度。
我笑了笑,手微微遮挡眼睛:“公子这样真好看,光芒不可逼视。”我想的是三哥,那年母亲和我为他的弱冠礼准备好久,祝词、衣冠、吃食、出席人员……他一向木讷,这样的事情都是交给别人去准备的。我想了大半个月,脑海里有了计划,却听到城门被攻破的消息。
落下的事情在这里解决。
他轻轻拿开我遮挡眼睛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你好好看看我,过后要等大半年才能见我,”,他微微叹气,“我真舍不得。”
“很快的。”我笑着,“譬如白驹过隙,我们很快就能见面。”我示意他蹲下来,我给他带上缁布冠,论起来,这是长辈给他戴的,我没有这个资格。可这个时候,不必顾虑太多。
我轻轻地唱着:“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孟伯符握紧我的手:“有你真好。”
我摇头:“这不算正经的弱冠礼,都没有皮弁和素冠,公子将就一番,等……”我顿了顿,等什么呢?我只是为了了却未给三哥准备弱冠礼等遗憾罢了,行了弱冠礼,他更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能替我分担一些事。
“等我回来。”他拉着我的手,在我的额间轻轻一吻,“无论如何,我都会赢,我还要为你带来回元花。”
我的脸蓦然一红:“公子万事小心。”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身体一轻,所有的恩怨都了结了。
我们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很庆幸,分离时都是笑着的。
我目送他上马,他要走了,去北方迎战鬼方,开疆扩土,建立功业。
他说因为不久之后就回来,依依不舍太小家子气,所以他一上马就走了,不曾回头,我也不曾叫他。
我们没有错,只是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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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走了,带走大半强兵猛将,大的威胁没有了,我应该很高兴。可我很平静,情绪没什么起伏,我不想我这个样子,太安静了往往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天色暗了,我关门,收拾东西,我也要走了。
“公子你在吗?”有人大力敲着门,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声音,“我来迟了,你让我看看你……咳咳咳”
一个人低低地说着:“我都是他离开曲沃了,你为何执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