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许久,想不出答案。我有许多次机会可以逃,可我想知道那个答案,为了这个答案,就当我羊入虎口。
于是我易容后,随着丹茹进入客栈。
他们出行打着华阳君的旗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奉江世白的命令行事。
他们在引我上钩。
月牙端着一盆水,她憔悴许多,怯生生地看着丹茹:“姑娘,我去二楼洗漱。”
丹茹狐疑地看着她:“三天前你已经洗过脸了,频繁洗漱不好。”
月牙咬着唇:“这里风沙大。”
丹茹看了她一眼,月牙变了脸色,把脸盆里的水都倒了,拿着饭菜上二楼,她的脸色异常的白。
丹茹不屑地说:“这两天先解决你。”
在我离开定陶的一个多月,江世昀逃亡,吴国、陈国交战,还发生了什么?
夜晚。
我推开月牙的房门,我摇醒月牙,压低声音:“月牙,这是怎么回事?公子呢?”
月牙还在睡梦中,见我来了依旧两眼惺忪。
她被吃了迷魂药,瘦了很多,握着她手腕都咯人,她的精神状态很糟糕。
我在她耳边说:“我是卫璇。”
她眨眨眼睛,手无力指着对门房间,让我去那边。她陷入昏迷,胡乱说着梦话。
她说:“快逃!”
我心跳得有些快,我不知道她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江世白说的。
我让月牙躺下,蹑手蹑脚下床,跑去对门。
如我所料,这里躺的是江世白,他睡得很沉,没点灯,我看不清他,可看他身形我也知道他苍老了许多,身体有汗酸味。白天月牙端水是给他用的,无奈丹茹不准她给他擦身。
他自视甚高,觉得事情尽在他掌控,可有一天会落到擦身也不准的地步。
他醒来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我也有点想哭,分离得太久,我怕他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他在睡梦中,我捏紧他鼻子,又死掐他人中,我不想他不清醒过来。
我在他耳旁低语:“江世白,你快醒来,我是期期啊。”
“走,快走!”他握紧我手腕,目光灼灼,“要来不及了,别管我!”
“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功臣吗?”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让我走,让他一人面对这么危险的局面。
“你别管了,”他咬紧牙,猛掐大腿,让理智多停留几刻,“对不起,你受苦了。”他力气用尽,昏睡过去。
我愣住,他的状况比月牙还要糟糕,下手的人不怕让他患上痴呆,药量过多过猛,他平时吃的食物、喝的水都有迷药。
谁能……
门外、楼下灯火通明,脚步声如猛兽围困,将我的退路封死。
门被推开,一大群带刀侍卫簇拥着衣着华丽、雍容华贵妇人进来,眉眼和江世白有几分相似。
再次见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局面,我有些感慨。
“夫人安好。”我行礼。
江文氏音色清亮,语气带着三分不屑,笑道:“卫璇,好久不见,你把阿白迷得颠三倒四的,可真是有本事。”她冷笑道:“我几次三番修书让他早日回云中,他不理会,整日和你游山玩水,勾肩搭背,你真是红颜祸水,狐媚惑主。”
我摇头:“奴婢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不用狡辩,落在我手心,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她掩扇而笑,“为了抓到你,我养了好久的饵。”
我就说这么好接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我的手脚被捆住,绳子很紧,我的手腕和脚踝一片青紫。
“把她丢尽湖里喂鱼。”
侍卫抬起我,我没有挣扎,只是说:“奴婢无怨无悔,只求夫人别在公子饭菜里下那么多迷药,公子会痴呆的。”
江文氏冷冷地看着我,深呼吸着:“死到临头了你还挂念着他,不枉他喜欢你。”她看着我笑,眼睛闪着疯狂的光芒,“可惜你误会我了,他是自愿吃迷药的,我说只要他吃迷药,等我抓住你的时候我不杀你,他就吃了。你说他傻不傻?”
我默然,低声说:“夫人告诉奴婢是为了什么呢?”
她怒了,抓着我的头发,阴恻恻道:“好啊,你果然无情。他这样为你,你不仅不感动,还怀疑我的动机。我儿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
头皮传来剧痛,要被掀开头皮的感觉。疼痛告诉我,我的猜测都是真的,她只想让我死得痛苦一点,她以为我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我已经没有心了。
“在她脚下绑上石头,沉尸江心!”
我依旧平静,这个时候我同情江世白,他亲生母亲不愿他好不愿他快乐,这得多痛苦。
“呜呜呜。”江世白在床上剧烈挣扎,他慌慌张张踢开棉被,脸色青紫,不住呜咽着。
迷药只是让他昏睡,他醒不过来,可他能听清对话,这是最痛苦的事。
我突然觉得江文氏非常恨江世白,迷药有很多种,这种醒不来却能清楚知道自己醒不来的迷药是最毒的,她给亲生儿子吃这样迷药。
江文氏抱住他,让他枕在自己膝上:“阿白,阿娘都是为了你好啊。这女子妖言惑众,还是卫国余孽,让王上知道你们的事,他不知道会怎样处置我们母子。为了保存你爹的血脉,把你变成痴呆阿娘也不在乎,反正你也快要有血脉了……”
我的头一阵疼,她要强迫江世白留个后代,然后她再操纵他的后代,培养自己的势力。
江世白不是她亲生的就好了,我还能接受她的做法,偏偏是她的骨肉。
“带她下去。”
江世白胡乱挣扎,他抓着江文氏的手,死命摇晃着,江文氏觉得他碍眼,按住他穴道让他昏睡过去。
我被人抬起来,我想多看一眼江世白,江文氏放下帷幕,让我落空。
紧要关头上,我只是觉得遗憾。
“夫人怎这样为难我妻妹?”江世昀款款而来,笑着看江文氏。
我松口气,他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