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我的手,我手腕要断了:“那你还要进宫?”
我点头:“我必须去。”
“你只剩五年寿命,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摇头:“别说傻话了,早些休息。”
他让我躺在他身边,看了我好一会。他说了太多话,眼皮很是沉重,加上喝了药,很快睡了。
他睡着的时候,眉眼舒展开,眉眼如画,鼻如玉梁,脸带桃花,唇如涂脂。他没有戒备的时候,我才敢亲他。突然间,他的眉眼上下跳动,额间许多汗珠。许是做噩梦了,他呢喃着要逃跑。
“兄长,不是我推的你,阿娘,你看看我。”我只听清这一句。
我贴近他的脸,亲了一口:“没事的,他们都原谅你了。”
“期期,你在哪里?”舅舅的声音很是焦灼,有变故了。
我掰开他的手,推窗跳了出去。
“舅舅,发生什么事了?”我走得太急,裙子被窗台割破。
“期期,他不愿意跟我回郑国,舅舅没办法了。”
心跳有瞬间的停止,我眼前一黑,快要站不住。
“为什么啊?”
舅舅脸无血色,很是为难:“你去问他吧,施予真是可怜。”
“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头皮阵阵发麻,似千百只蚂蚁爬上我头发撕咬。施予是二哥的未婚妻,二哥下落不明的这几年,越王劝施予嫁给中山国公子,她不愿,她要等到二哥的消息。她等了三年。越王一气之下,关了她三年。
是江世昀吗?
我推开二哥房门,他没睡,笔直坐在书案前,屋内有一盏明亮的烛火,屋内明亮如昼,可我看不清他,他身后不是影子,是不会消散的夜幕。
我拉着他:“二哥,你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去徐国……”
他推开我的手,眉头紧皱:“期期,我不能丢下施予。”
“和她有什么关系?”
二哥低头道:“江世昀退婚后要娶的人是施予,我不在的话,施予会被他玩死的。”
“我不能走,我不能丢下她。”
我脸色一青,几乎站不稳,他知道二哥对施予有感激、愧疚,甚至是没有言说的欢喜,他偏偏要娶二哥的未婚妻,以此要挟、掌控二哥,这是他干得出的事。
我泪如泉滴,好不容易说服二哥,好不容易等到江世昀被免去职务……二哥这辈子都要和他纠缠不清吗?
江世昀来了,他露齿一笑,仪态万方:“期期在啊,回云中喝我的喜酒啊,你会喜欢我夫人的,”他看我流泪了,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问我,“怎么哭了?喜极而泣吗?”
我擦掉眼泪,苦笑道:“摇光君,我乐极生悲,极度兴奋转眼极度悲切,摇光君以我为戒。”
他摇头:“我信奉的是及时行乐,开心也好悲伤也好,我无所谓,只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祝摇光君如愿。”
我退出去,他在我后头说:“期期,今天双喜临门,你舅舅没和你说他的喜事吗?”
我有所察觉,带着冷意看他:“难道我舅舅娶的是……”
“唐瑜啊,我给她找了一个好归宿,姬大人会好好对她,她也会好生照顾姬大人。”他看着我笑,眉眼、笑容温柔至极,便是弱柳拂面也没有这般轻柔,可他包藏祸心。他让舅舅娶他前未婚妻,依据他的性子,他多半让唐瑜替他监视舅舅。
因为我们要带二哥离开,他这样报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