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凝视着苦苦哀求的中书令,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清楚,这位中书令心中的算盘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登上太子妃的宝座,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
太子在朝中支持者众多,如果再加上中书令的力量,恐怕真的会威胁到他的皇权,他平日再纵容太子也不容许太子的势力太过膨胀。
皇帝居高临下看向中书令,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气息。
“朕记得,江府大公子曾以一计巧妙解决了京中逃民问题,可谓是才华横溢,既然如此,朕就任命江大公子为户部侍郎,协助尚书共同管理户部事务。”
皇帝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继续道:“至于江四小姐,虽然婚前失贞,难以登上大雅之堂,但朕念在她对太子一往情深的份上,特赐她为侧妃。待钦天监选好吉日,他们便成婚。”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仿佛谁多说一句就会被定罪一般。
户部一直以来都是三皇子的势力,皇帝这么做无疑是为了平衡太子的势力。
任命江大公子为户部侍郎,不仅可以扩大中书令的势力范围,还能让江府被迫站在三皇子这边,这样一来,太子这边的势力自然就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想通这一点,中书令自知皇帝的旨意已经下达,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他只能叩首谢恩:“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儿臣遵旨。”齐砚南也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无奈。
齐砚南心中暗自咬牙,娶一个侧妃却要失去中书令的支持,如此得不偿失,这一切都怪江知渺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偷跑出去给自己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寒烟中药,他又不得不救,计划全都功亏一篑。
皇帝不耐的扫眼床榻,对太子道:“皇家的威严都让你丢尽了,宴席结束后,你禁足东宫半月好好反省。”
不等齐砚南回应,皇帝便转身离开屋子,似是对他有所失望。
等皇帝身影消失后,齐砚南忙把江寒烟从被子里拉出来,语气中带着责怪:“都是为了娶你进门,父皇才会让江府的大公子站在三弟那边,你爹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自己的长子?如果我登不上皇位,你我二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会的。”江寒烟拉住他手臂,眼角带着湿意:“殿下,你手里握着我爹的把柄,他根本不敢与你作对,反倒是殿下,把我说的如此不堪,连正妃之位都不愿给我,殿下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张脸上满是委屈,让人不禁感到心疼。
齐砚南轻轻拥她入怀,暂时把这些想法抛在脑后。
他面上表情缓和许多,耐心地哄着她:“烟儿你听我解释,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懂吗?现在最要紧的是合理除掉镇北王,只有江知渺能给镇北王致命一击,我不能娶你为正妃,免得惹恼她失去她的助力。”
他举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待孤登上大位,你就是皇后。”
江寒烟展露出温柔笑意,满足的贴上齐砚南胸膛:“我就知道殿下不会负我。”
“那是自然。”齐砚南拂着她柔软的头发,顿时心痒难耐:“为了烟儿,禁足又如何?孤待你是真心的,烟儿中的毒解了吗?不如……”
他未继续往下说,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正当他们彼此再要行事时,外面传来宫女声音:“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到凤仪殿等候,说有重要的事待宴会结束后与您商议。”
齐砚南硬生生压下那将要呼之欲出的欲念,神情颇为扫兴下榻:“你先回江府等孤消息,孤去母后那里一趟。”
说完,匆匆离开。
江知渺跟着皇帝回到大明宫,宴席将近结束,不少大臣已经带着家眷离开。
她在宫殿中打量一圈,并没有看到云栖玄的身影,心里更加担忧,她刚为他洗清害死楚贵人的嫌疑,他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跟前世完全不一样。
“镇北王在何处?”皇上同样发现云栖玄不在场,表情稍有不满。
宫女赶紧上前行礼:“禀皇上,镇北王醉酒,现已命人熬了醒酒汤,宫中侍卫带王爷去了偏殿休息。”
皇帝皱眉,随后冷眼看向江知渺:“天色已晚,你去偏殿带镇北王回府,务必伺候好他,有任何不适,就请太医去府中看诊。”
她福身行礼:“多谢皇上。”
她退出大明宫,看得出来皇上很重视镇北王,只是讨厌她罢了,想想也对,镇北王本是英勇无双的镇国王爷,奈何用军功娶了她,他就像是一块完美无暇的白玉,因她而染上污点,任谁看到她都厌恶。
她来到偏殿,刚抬起手准备推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暧昧的声音:“王爷,青棠很喜欢你,等我成了你的人,就让皇上赐婚。”
沈青棠,沈御史家大小姐,前世便爱慕云栖玄,可上一世沈青棠并没有来参加中秋宴,云栖玄怎么会与她在一起?
江知渺喉咙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她早就该明白,她配不上云栖玄,犯了大错的人永远都不可原谅。
可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双手还是忍不住颤抖,心被狠狠揪起。
正当她鼓起勇气推门时,身后响起云栖玄带着醉意的声音:“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扶本王离开?”
她蓦然回头,眼中欣喜一闪而过:“王爷,你没在偏殿?”
心里忽而轻松,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她小跑着过去扶住他,不由好奇询问:“那殿中的是谁?”
他冷笑勾唇:“想知道的话可以进去看看,算计本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心中一刺,他明明痛恨别人算计他,前世却任由她给齐砚南通风报信,最后他反倒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幸好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不然她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
她对他嫣然一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王爷,这样的事怎么能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呢,我去叫些宫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