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黑夜依旧笼罩着世界。
“小心!”金溪疾走进来,风尘仆仆,刚从直升机上下来。
小心还是那身校服,t恤扎在裤子里,马尾辫有点松散,坐在椅子边,手里捏着那半颗鲜红的心。
冯鲜蹲在她跟前小声和她说这话,她时而高声提起,“你只说是不是!”要么就是卷袖子,泪光盈盈,“我们去验血!”
看见金溪进来,小心一颗泪正好掉在半心上,半心仿若蠕动了下。她挪开眼,不看冯鲜,也不看金溪,抬手就那么用手腕抹了下泪眼。
金溪也一提裤腿蹲了下来,他的蹲和冯鲜又不同,垫着脚尖岔着腿,很狂又很赖,就仰头蹙眉望着她,“又哭,谁让你掉泪,今儿非都找回来!”金溪也不看身旁冯鲜,就看她。
金溪蹲下来,冯鲜到慢慢起了身,垂眸看他,“你怎么回来了,”
金溪慢慢抬头睨他,拇指指着小心,“你觉得她出事儿我不该回来?”似乎一下子就动了怒,一摔手也起了身,身形气势上都与冯鲜势均力敌一般,怼着他眼,“你怎么照看她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叫人这么邪,差点掳走她!”
磨人的杏儿哟,这时候还有点大局观,她又一擦眼,这边捏着半心的手跟捏娃娃一样又一捏,半心又是喊疼一样一蠕动,
巧了,半心这一疼,势均力敌的两人心好像也一疼,
又都看向她,
小心看向了金溪,“你如果担着责任,这个时候是不该回来,要被他们一锅端吗。”
金溪哟,咬嘴巴忍不住笑,又从背后抱住她,窝着身子热乎乎在她耳朵边说,“端不了,信不信,此刻确实是致暗时刻,可是天一亮,还是东方红。”
说着他顺着小心视线又看向冯鲜——此时这两只鬼哟,蜷抱一处似乎都耍赖把一切宝压在冯鲜身上,全靠你了啊……
冯鲜走到窗边,竟罕见地抽出一根烟放到了唇边,烟雾漫起,冯鲜一手插兜,眉心紧蹙,似乎并不是那样大的把握……
小心着急起来,要起身“你到底有没有准备,爷爷当年……”金溪按住了她抱紧她,在她耳朵边说,“你爷爷当年主要是被他坑了。”眼睛就戏谑看着冯鲜,
冯鲜听了,偏头是看了金溪一眼,这一眼,说淡然吧又有些不屑的锋利,说锐气吧又把他不当回事的淡漠。
也不知道金溪是不是故意,又戳中小心今日最大的心梗,她狠劲儿挣脱金溪,回头又是泪汪汪,坐直身子指着门外,“你去!现在就把验dna的叫来!”
金溪一手还搭在小心背后,就是微笑看她,刚要张嘴,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嗯,一个二个,叫金溪住了嘴,微笑也慢慢没了。
是他的两个姑父,俞代青,程飞幼,还有几位警备要臣,
金溪不觉走前一步,一手向后将小心藏在身后,
金溪能这时赶来,一来,肯定是担心杏儿,如他所说,此刻,外头是至暗时刻——对方先控制住冯心,想再拿冯心与冯鲜谈条件的计划已经破产,势必一些筠事上的涌动就会提前。是的,你看看现在国道上筠车往来的有多密集!如果这个时候还没睡着的,可能也能感受到一些低飞飞机的轰鸣声,大都多少重要路口已经禁行……这种时刻,金溪坚决不会把自己和杏儿分离两处!
再,如今的金溪肯定也有部署,他到底身份十分关键,他得这种时刻在冯鲜身侧,挺他!得代表圆艏一家的态度,挺他!这样,今夜的一切筠事涌动都叫“出师无名”,叫“反”!
别看冯鲜刚刚一句淡然“你怎么回来了”,这是冯鲜的“保护意”,他怎么都得保护好金溪,这点,金溪心里是清楚的。
可此时,眼见自己两个姑父带着这么些关键人物“闯”了进来……金溪有想过这种情况,万一这次危机,我家那两颗炸弹有一个爆了可咋办?没想,竟然是两颗一起爆!——金溪不由握了握他身后一直捉着的杏儿的手臂,下定决心!
他本愿真不想把自己这两个一直置之事外的姑姑牵扯进来,可,若两个姑父执意做鬼……金溪想起两个姑姑对他说的话,“金溪,你放心,姑姑们记得自己姓什么,他们若敢乱来,我们也有我们的法子将他们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