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过半月就是你们师妹的拜师宴,记得参加。”宣柏抽空讲了一句,又接上前头的话,“符箓主流以驱邪为主。”
方思浩被那么一接,脸都绿了。
“除却一些辟邪,藏匿之符,余下的便是传物,但距离不远所能传的东西也不多,大多不用;还有一些改变形状之类的云云。”
“哦,现在符箓倒是百花齐放,也可以模仿灵根的灵力,待你们灵力深厚些,我再带你们试试。”
那些东西平迁峰的弟子大多耳熟于心,略过一听便没了下文,沈浮玉倒是听的认真。
“驱邪符师兄有教过你们吗,有谁愿意演示一遍吗。”
“我来吧。”方思浩立刻起身,目光倨傲的略过沈浮玉。
长雪:“好可怜。”
“什么?”沈浮玉侧耳,就听长雪说:“只能在新入门的找优越感,他的人生好浅薄。”
“噗呲。”阮成荫笑的最厉害,方思浩脸色黑如锅底,显然被气的不轻。
见沈浮玉一只脚伸出,他心中愤恨,下意识的往她的脚下踩去。
预料中的痛呼声并未出现,反倒是失重感在瞬间袭来,咚的一声,他重重摔倒在地。
要跌下去的那瞬间,心脏收缩,剧痛从头先传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些弟子静了一瞬,而后立刻有几人起身将他扶起,“没事吧师兄?”
沈浮玉看起来最为焦急,“师兄,你没事吧,发生了何事?”
“巫夏!”他气愤的指着沈浮玉,“你他妈是故意的!”
沈浮玉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她无辜眨眼,“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瞎子还能绊倒你不成?”
“你!”方思浩被气愤的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她突然动了脚,绊倒他,他怎么会摔成狗啃屎。
沈浮玉还在那掩面而泣,声音哀恸悲绝,“自从我来了平迁峰,师兄就没少嘲讽巫夏,师妹不知做错何事,让师兄如此难过。”
林麟叹为观止,心道沈浮玉这幅样子,可不像是当时问他们底细的样子啊。
阮成荫立刻开始大哭,恨不得以头抢地,“冤啊师叔,平迁峰若是不欢迎我们又为何要收我们小姐,在此地受尽侮辱倒不如早日死在鬼怪之下,也好留下尊严!”
不是,谁是你们师叔?
宣柏突然被拉入场中,他一脸错愕的看着突然吵起来的几人。
阮成荫在那哭,沈浮玉用袖袍遮着脸,方思浩手足无措的站在中央。
“师妹,师弟,不是,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啊,别哭啊。”
“师弟,你快去给她道歉啊,人家是女孩子,你让着她点不成吗。”
方思浩这辈子都没被人压着道歉过,他脸色涨红,最后就憋出一句,“我,我没推她。”
师弟:“你当然没推她了摔的人是你啊。”
方思浩的心口中了一剑,他神色痛苦的捂住胸口,身体蜷缩,“不行,我心口疼。”
娃娃脸师弟继续开口:“你摔得是脑子又不是心脏,道歉完你再昏啊。”
方思浩刚想昏倒赖掉这件事的心思被发现,他面无表情抬着头,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沈浮玉。
后者肩膀颤抖,却一直坚强的挥着手。
方思浩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瞠目结舌,气的浑身发抖。
阮成荫的哭喊声比沈浮玉还要大,“师叔啊,我这人受不得委屈,一难过我就喜欢寻人说话,到时候如果不小心说了什么抹黑宗门的话,您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这是威胁吧?
整个大殿乱作一团,贾富商痛苦的捂住耳朵,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窗外。
娃娃脸又推了他一把,他目光真挚,“道个歉你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你无缘无故针对人家,给人一句道歉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可是是她先绊倒我的啊。”方思浩委屈的指着沈浮玉。
娃娃脸摆手,“害,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她一个双眼有损之人,如何对你动手?”
好问题,他怎么知道。
可是事实就是这人不仅绊倒他了,还在这哭起来了。
“对不起。”方思浩终于架不住一殿人的目光,先行道了歉。
娃娃脸欣慰:“这就对了嘛,知错就改,你还是我的好师兄!”
“啊,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阮成荫夸张的扯着耳朵,一脸茫然,“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我是不是聋掉了啊。”
娃娃脸深怕方思浩暴走,他扯着他师兄的袖子,“来,跟我说,对——不——起。”
方思浩听着他抑扬顿挫的声音,一拂袖子就离开了门外。
“哎,怎么还跑掉了。”
宣柏出声:“好了,都静下来,今日虽是理论课,多听听还是有助于巩固的。”
沈浮玉瞥见他跑了,说了几句多谢师兄,便放下袖子。
借刀杀人,好玩,下次还玩。
几乎是钟声敲响的瞬间,宣柏立刻放下卷轴,刷的一下跑了出去,活像身后有八百个人来抓他一样。
沈浮玉动作慢,再一抬头,就被那些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其中拉着方思浩道歉的那位师弟在她面前摆手,语气惊讶,“你真的是个瞎子啊,你才多大啊,怎么年纪轻轻的就瞎掉了。”
沈浮玉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师尊带你去过医药谷宋随阳那边吗,他看过你的眼睛吗。”
“你看不见你怎么画符箓啊。”
“放心吧师妹,师尊肯定不会让你瞎着的。”
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被拦在了桌上。
灰鸟从案牍上抬起头,看见一张张放大的人脸,呼吸都停止了,“这是你的灵宠吗,怎么长的瘦瘦的?”
“灰不溜秋的,它身上有灵力吗,它叫什么?”
没大没小,叫师兄。
几位师兄措不及防的被啄,那只须浮鸥立刻高傲的躲回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