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烧烤料。
储真默默从床头抽了一张纸巾,帮她擦拭嘴角。
冯让清别过脸,拒绝他的体贴,再次问:“什么时候出院?”
“局长说:暂时还不能。”
手背插入的点滴仍在缓缓注入体内,通过血液流遍全身。冯让清感到有点冷。
是因为什么呢?
她让储真把垃圾收拾好,自己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不是保护,这是软禁。”她轻声说:“距离我晕倒,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你们正在耽误很重要的工作。”
储真默默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并没有办法解读冯让清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想待在这里,这一点储真是明白的。
她着急回去参与工作?储真解释:“发布会刚刚结束,你的工作并不急继续,恶性袭击刚刚发生,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冯让清蜷起双腿,在被子里抱紧了自己,“是吗?”
医生说冯让清的情绪暂时还不会太稳定,于是储真试图和她聊聊别的,让她去想其他的事情。
就像他在作战训练中被疼痛席卷了大脑,全身被麻痹,他会看着远处的白光,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动物,或是一粒尘埃。他会暂时强迫自己忘记疼痛,去设计自己的过去。
“你看上去跟电视上不一样。”他认真地说:两只眼睛水汪汪的。
“我在你面前?”冯让清看着他,“很奇怪,你给我一种感觉……”
她咧着唇,发出一声讥讽的笑,“傻傻的。”
“我失忆过,忘记了一切。我的情感功能缺失,现在还在学习中。”储真坦白。
他想起离开训练营的前一晚,唐铭凯来见他,他问,“有什么要注意的?”
唐铭凯摇头,“做你自己就行,你瞒不过她的。”
他提起冯让清的时候,眼里有储真看不明的情绪,并不是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她的眼睛利得很,你在她面前藏不住的。”
所以他早就决定,当冯让清询问自己任何事情,都坦诚以待。
冯让清恍然大悟般感叹,“哦,难怪。”
“你不好奇吗?”
“你肯定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他们不会让你来。”冯让清歪着头看着储真,拍了拍自己身边,“你坐过来。”
两个人靠在一起,窗外霓虹灯光的光晕照在他们身上,带给冯让清暂时的晕眩。
她很久没有和另一个人如此贴近,近三十年,她认为孑然一身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她抗拒另一个人踏入自己划下的圈。这一路成长,她一直在抛弃与被抛弃之间徘徊,到了最后,确实什么也不剩下了。
她对储真的抗拒大部分来自于此,另一部分,则来自于他对组织此番举动的意图的揣测。
为什么呢?因为她之前向组织表示自己要撂挑子不干了?
那给她找个omega,生个孩子就想干了?
怎么不担忧她最后一气之下,干脆不想活了呢?
冯让清想到这里,突然笑出声音来,她看着储真呆愣地望着自己的眼睛,她略带真诚地说:“不过看你长这么好看,我就同意你说的事。”
储真想回答她,这是我们不可拒绝的任务,他是告知,不是商量。但是被冯让清打断了,“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我感到自在。”她讥诮道,“毕竟,你脑子不灵光嘛。”
说完,冯让清哈哈大笑,这一笑吓了储真一跳,幸好冯让清搂着他的肩膀,才不至于歪着身子掉下床。
冯让清欣喜地望着他,眼睛发亮,突袭似的亲了储真的脸颊,见他神情慌乱,大眼睛猛地眨来眨去,根本不知道看哪,遂又将手掌上移,贴着他脖子上的腺体,指腹轻旋。
室内涌出一股柑橘味的清香,储真面色潮红,很明显动了情。
冯让清注视着他,观察他的反应,片刻,她深深地埋在储真的脖颈里嗅闻他的气味。
这就是组织分配给她的omega?冯让清心弦一颤,“让我出院吧,我去找你的局长,让你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