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忠君,便必定会送家中男子入宫。
这些,其余秀男们多半也心中有数。
云修齐和他们不一样,他是内定了,一定会中选的人。
那自然就看不顺眼了。
“什么贤德之名,依我看,分明是在造势。”
“那又如何,京城多的是高门公子,他云修齐也不是一帆风顺。”
“我听说,云家有个表小姐,长得一表人才,这朝夕相处,不知云修齐是否......”
真真假假的八卦掺杂在一起,分明还没入宫,就先斗上了。
倒是云修齐本人,面对众人的打量,泰然自若,那些腌臜话,也没人胆大到当着他的面去说。
他认真地吃着饭,之后又喝了碗杂菜汤,小厮递上手帕,便优雅地拭了拭唇.角,最后走上马车。
暗中打量的人:“......”
胃口倒真是不错,难怪厨娘要特意强调。
辛言忱瞧见,负责云修齐那一车的厨娘,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之后又给马车上送了点东西,估计就是开的小灶了。
其他人也发现了,却没法再酸,平心而论,他们真没云修齐吃得香,身份也没他高贵。
哦,除了裘荀生外。他吃什么一贯都很香。
晚饭结束,花鸟使观测了天气,决定就地休息。当然,对于秀男而言,休息也是在马车上。
既是为了保护秀男,也起到一个互相监督的作用,省的有秀男与护卫私通,给女帝戴了绿帽子。
经过了数次选秀,马车改良,不说多舒适,起码保暖没有问题。
裘荀生就说,在这车上睡,比他家的床还舒服。
他睡得香,辛言忱有些不适应,却也强逼着自己闭眼,至于其他高门公子的辗转反侧声,他将手帕撕成一条条,堵着耳朵,反正听不见。
*
翌日卯时不到,秀男们便被叫醒了,早食已经做好,杂薯粥搭配肉酱饼子。
杂薯粥是现煮的,或许为了秀男的身体考虑,特意放了糖,吃着甜津津的。
肉酱装在罐子里,提前熬好,饼子则是买好的干粮,很不好下嘴。
其余人学着裘荀生,在火上烤了烤,饼子果然软了,只是有个别人手笨,烤饼子的时候把手给烫着了。
裘荀生嘴里嫌弃他们笨,却主动从包袱里拿了药膏递过去。
“你、你怎么买得起药膏?”
那人有些犹豫,却不好拒绝别人的善意,只能别别扭扭地问。
“自己做的,放心吧,毒不死你。倒是你,要是再不涂药膏,当心留疤!”
药膏装在竹筒里,看着简陋,闻起来有股刺鼻的味道,但真的涂上去后,却真的不疼了。
那位公子之前也嫌弃过裘荀生,这下子,他也尴尬了,不好意思道歉,便让自己的小厮拿来一个包袱,递给裘荀生。
“这是我爹给我准备的云香糕,比青州最贵的糕点铺还香,送、送你了。”
裘荀生没拒绝,现在糕点也是稀罕物呢,他们马车上原先备着的不剩多少了。
辛言忱安静地看着,只是在裘荀生递来一块云香糕时,他也接下了。
放到嘴里,慢慢品着,这荒野的风景,似乎也美上几分。
用过早食后,车队重新上路。
这一次,秀男们安静很多,彼此偶尔交谈,也都带着客套。
这些16、7岁的少年郎似乎突然意识到,在前往异乡的途中,这一个月,他们可以成为临时的伙伴。
也有些聪明人选择和裘荀生道歉,裘荀生嘴里说着没关系,也接受了他们送的道歉礼物,但还是最亲近辛言忱,转手就把吃的分他一半。
导致接下来一旬,其余人都消瘦了,完全没瘦、甚至丰腴了些许的辛言忱变得格外瞩目。
偶尔,辛言忱听见别人夸赞裘荀生的美貌时,会带上他几句。
诸如他也是个劲敌、没听说长史家有这么个嫡子之类。
辛言忱觉得很没意思,但也警醒过来。
裘荀生再送吃的,他便不要了,刻意弄乱自己的发丝、衣着,夜间在篝火旁收集一些炭粉,涂抹在眼下、脸上,容色憔悴,便也不打眼了。
辛言忱想给裘荀生也涂点,可这小子死活不干,他很爱自己的美貌,也以此为傲,让他藏住美貌,比不吃糕点还难。
幸亏裘荀生没什么好衣裳,也不通礼仪,辛言忱刻意不提醒他,因着邋遢,倒也少了几分美貌。
暗中打量的人,眼中的忌惮就少了。
*
一路从青州出发,转眼已过半月,到达了津州地界。
津州属于上州,每年交的税收银子比青州不知道多多少,偏偏津州有个干旱的老毛病。
就连这个名,取一个“津”字,也是为了求上天多降点雨。
青州么,名字随意许多,山多、全是绿色。
五位花鸟使商议过后,决定在津州城外修整半天,补充一些干粮。
秀男们不可离开,却能安排小厮进城,添置些吃食、衣着、药材。
虽说路上安排了医师,但都是娇贵的公子们,10来个医师根本顾不过来,一些常用的药丸就很有必要了。
辛言忱身上钱多,他却并未拿出金子,而是拿出一锭银子,交代小厮进城买些糕点。
马车上的公子们仿佛活了过来,乡野他们呆不惯,城里这种能使银子的地方,才是他们的主场。
见辛言忱抠搜搜的,裘荀生甚至连小厮都没有,便有人略微怜悯道:“言忱兄,我借你些银子吧。”
被辛言忱拒绝,他便吩咐小厮,东西都买双份。
反正不差钱。
那人还刻意看了辛言忱一眼。
辛言忱:“......”
人情债难还,他可不想欠人情,等小厮们离开,他私底下找到那人,递了一锭金子过去。
见对方目露惊讶,辛言忱便压低了嗓音:“马兄,出门在外,别太露富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