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到了京城,物价翻倍,使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那人陡然醒悟,再看辛言忱时,眼底有了几丝感激。
“言忱兄,你放心吧,我舅舅嫁到了京城,舅妈开了个镖局,不差钱。”
“我多半是选不上的,到时候我就在舅妈家玩一段时间,托她帮忙找一门亲事,合适最好,不合适的话我就明年随舅妈的车队回青州。”
“倒是言忱兄你,比我有前途多了。这样,言忱兄,改天你需要银子或者杂使的小厮,就去镖局找我,这是信物。”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递给了辛言忱。
“.......”
辛言忱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但对方盛情难却,只能收下木牌。
*
修整结束,马车里有了新的糕点和茶水,带着津州风味,几人吃不惯,却也还是慢慢地吃着。
毕竟津州的口味就吃不惯了,到了京城该怎么办?
过去了半个月,这些娇气的秀男们,也都成长了许多。
车辆行驶没多久,有人放下手中的糕点,掀开帘子,见护卫离得远,便又回身,对着其余人招了招手。
见其他人没动,他急了,小声道:“快、快过来。”
见他似乎真的有事,其余人便好奇地凑过去,辛言忱拉着不情不愿的裘荀生,也围了过去。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云修齐的。”
开场一句话,其余人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
那人也不卖关子,指使靠窗的人注意动静,便小声地说了出来。
“我家小厮去津州最大的酒楼打包饭食,最近馋烤鸡馋得紧,谁知,就碰到了云修齐的小厮。”
“他两个小厮,完全没买药材,也没买新衣裳,全买的吃食!大包小包的,糕点、烤鸡、炒菜、炒饭、冷切牛肉.....全买了!”
一连串菜名,裘荀生听馋了,也不需要辛言忱拉着了,自己就听得很认真。
有人质疑:“这算什么秘密?他的衣裳本就是最好的料子,又带了好几箱,何必再买?买多了也来不及穿啊。”
那人冷笑:“呵,那他就一个肚子,怎么装得下那么多吃食?”
“每天厨娘都夸云修齐人好,将饭菜吃得干净,开小灶给他后,还会打赏银子。”
“正常吃饭,有肚子吃零嘴不稀奇。他这样天天还要开小灶的,我倒是不信,还有肚子空着!”
其余人安静下来。
这倒也是。
有人迟疑道:“那....那就看他接下来几天,是不是还要厨娘开小灶好了。”
其余人安静。
片刻,有人小声道:“你们说,若真是装的,他图什么啊?”
图什么?这马车上的8人,全车队的上百个秀男,图的,还不就是京城那位么?
或者再说直接点,图的就是那泼天的富贵。
“我有亲戚在京城,听说陛下不爱美人,独爱美食。”
“估摸着,那位想用相同的爱好,引起陛下的注意罢。”
其余人再度安静。
终于有人骂道:“天杀的,都是板上钉钉的贵人了,还想着去争宠,我倒被衬得像条咸鱼了!”
那倒是。
明明是正四品的高门嫡子,偏偏还那么能吃苦,为了争宠,连吃10几天大锅饭不说,还主动要求开小灶,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声!
厨娘做的饭不算难吃,但平心而论,真比不上高门饭食的精细。
刺史家的公子,口味只会比他们更挑剔才是。
“你们知道他为何有贤德之名吗?”
“有次宴会,主家闹出了事,正君打死了受宠的小侍,其余人都觉得是小侍太过嚣张,偏他说......”
说到这,那人清了清嗓子,微微蹙眉,刻意夹着嗓子模仿道:“我倒觉得,正君不该如此善妒才是。”
“我若嫁人,必定忧妻主之所忧,喜妻主之所喜,妻主所爱之人,纵是小侍,也不过是身份差一等罢了,妻主给的爱,却是均等的,正君与小侍,并无不同。”
其余人目瞪口呆。
马车上大多数都是嫡子,就连家境贫寒的裘荀生,也是出生在一个没有小侍的家庭。
况且就算是庶子,年少慕艾时,都会想着成为正君,谁会想当小爹啊?
虽然现在参加选秀,大家都平等地成为了小爹。
但心底里,对小侍的轻蔑却一直未曾变过。
倒是云修齐,明明是高门嫡子,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前面的话还算靠谱,后面的“正君与小侍并无不同”是什么东西啊!
“难怪有贤德之名,我呸。”
“呵,这般大度的男子,难怪女子们格外推崇了。”
“他倒是再没有成为正君的机会了,那话,说了也是白说。”
“哪里白说了?他认为小侍并不低人一等,这不,自己就成了小侍。”
其余人带着情绪的抱怨,辛言忱并未参与。
他退远了一些,倒一杯茶慢慢喝着,心底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云修齐......他说的话,不像是大度的正君,倒像是站在小侍的角度,自己就是那个得宠的小侍似的。
可分明,那时他还未曾参与选秀。
*
接下来几天,厨娘依旧给云修齐开小灶。
大家也就明白了,这厮真的在装,厨娘每次送到马车上的小灶,多半被扔了,或是给了小厮。
至于云修齐自己,自然在悄悄品尝津州酒楼的大厨手艺了。
知道归知道,马车上的人却再没谈论过此事。
只是......其中好几个人,也不约而同地加大了自己的饭量,甚至主动给厨娘银子,让她帮忙开小灶。
这一车的厨娘早就羡慕云修齐那边的了,这下见自己也有外快赚,喜得见牙不见眼。
当然,厨艺是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