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回入宫的时候便带些新的过来。”
真的吗??[(”宝宁公主将络子系到自己的腕间,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那皇嫂可别忘记了。”
她是个不怯生的,说着说着话便多起来:“其实宝宁也想打络子。但是嬷嬷们不让宝宁玩这些。她们说针会扎到我的手,线也会划伤我的手指。然后母妃就会狠狠责罚她们。”
宝宁说着扁了扁嘴,像是有些不高兴,连带着她背后的嬷嬷神情也有些尴尬。
江萤羽睫轻眨,悄然将话茬带开:“公主今日也是来见皇后娘娘的吗?”
宝宁闻言连连点头,还拿杯盏里快喝完的牛乳给她看:“宝宁在这里等了好久啦。皇后娘娘始终都没出来,一定是在照顾她的那朵花。”
“优昙婆罗花?”江萤想起奉茶时听过的这个名字。
宝宁点头:“这朵花比宝宁的年纪还大。宝宁听母妃说,她还未入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已经开始养这朵花了。”
江萤愕然。
眼前的宝宁公主八九岁年纪,若是她母妃还未入宫的时候便开始养花。
那这朵优昙婆罗花少说也养了有十数年。
十数年日日诵经礼佛,等一朵优昙婆罗花开。
虔诚得令人叹止。
正当江萤想着要如何回答的时候,宝宁公主童言无忌道:“这么久这朵花都不开。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开了?”
她轻皱着两道小眉毛:“皇后娘娘好可怜。”
“公主!”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嬷嬷便急忙打断。
嬷嬷转头向江萤,紧张地连声找补道:“公主还年幼,她说的话太子妃切莫挂在心上。”
江萤点头,正欲启唇,却听见远处垂帘轻响。
凤仪殿的掌事宫女青琅打帘进来。
她向江萤与宝宁福身:“太子妃,公主,皇后娘娘礼佛已毕,此刻正在正殿饮茶。”
江萤遂与宝宁一同起身,随青琅前往凤仪殿的正殿。
姜皇后常年礼佛,性情也较寻常的女子要淡漠。
即便是宝宁与江萤同来请安,亦仅是留她们说了会话,便倦怠地让青琅送她们回去。
江萤今日里来得早,自凤仪殿离开的时候也不到正午。
还未从殿前的玉阶步下,迎面便遇到来向姜皇后请安的容铮。
对方显然也未曾想到会在此遇见她,当即便挑眉道:“皇嫂今日怎么独自进宫?”
他哂道:“皇兄政务繁忙到连这点身都脱不开吗?”
江萤侧身避到玉阶的右侧:“殿下确实政务繁忙,多谢六殿下关怀。”
她将话含混过去,便抬步重新往玉阶下走。
还未行出几步,便被容铮挡住去路。
他道:“皇嫂是对母后有所不满吗?这么急着便要离开?”
江萤秀眉微蹙,往离他稍远的地方又让了让:“母后礼佛疲倦,便让我先行离开。”
眼见容铮还要开口,繁缕便上前福身道:“六殿下,如今是在宫中。您即便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也应当顾忌陛下与皇后的病情。”
她的语声恭敬,言辞却凿凿。
容铮眯眸,似有不悦。
但在大庭广众下拦着自己的皇嫂终究难看。
他还是侧身让开,言语间却别有深意:“既然如此,那容铮便不多留皇嫂。祝皇兄与皇嫂……早得贵子。”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很重。
听着倒更像是嘲讽而不是狎昵。
江萤红唇轻抿。
她嫁进东宫的时日尚短,没有身孕实属正常,还远不到要被人催促嘲笑的地步。
因此她也并不在意,只是略微颔首,便带着繁缕从他让开的道路间走过。
日影偏照,在明净的玉阶上割出泾渭分明的两道。
两人亦在此间交错而过。
江萤步上回东宫的辇轿,而容铮则到凤仪殿内面见他的母后。
凤仪殿内檀香袅袅。
姜皇后本端坐在垂帘后,正听青琅与她说着后宫里需要处理的琐事。
见容铮进来,便淡淡抬手,令凤仪殿内伺候的宫娥鱼贯退下。
偌大的殿阁内重归寂静,令容铮的语声显得格外张扬:“儿臣来向母后请安!”
姜皇后抬起那双凤眼端详着他:“看着这般急躁。你今日过来,应当不仅仅是向本宫请安罢?”
容铮也不掩藏:“儿臣今日里发现,皇兄无病无灾,却在半夜里用药。”
他道:“是药三分毒,多用无益。不如母后替儿臣想个法子,将皇兄的药停了。”
姜皇后眉间微蹙。
她褪下尾指的鎏金护甲,以指尖轻摁着眉心:“你若能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本宫与你的父皇又何至于如此忧心。”
“母后。”容铮皱眉别过脸去:“您怎么又提起徽州的事。”
他恼怒道:“就因这桩事,儿臣如今还要每日去守宫门。便连宫门外那些最低等的贩夫走卒,都在暗地里嘲笑儿臣!”
姜皇后蹙眉道:“青琅。”
“是。”守在她身边的青琅应声,将两张一分为二的宣纸交到容铮手中。
容铮接过,略微翻看后脸色便是骤变:“母后,这……”
“这是你在徽州玩忽职守的罪证。”姜皇后语调严厉:“此事本宫已替你带过。但若敢再犯,便不仅仅是守宫门这般轻纵。”
容铮恹恹道:“儿臣知道了。”
他见姜皇后心绪不佳,便也唯有拱手:“儿臣告退便是。”
他说着转身,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青琅出去。
待容铮走远,青琅独自返回皇后座前。
她精通医理,此刻便走到姜皇后的身后,双手替她揉着舒缓的穴位。
姜皇后眼帘半垂,玉指轻捻起放在手畔的鎏金护甲。
“隐儿这几日用的是什么药?”
青琅低声回道:“殿下连续数日,黄昏便就寝。若奴婢未曾猜错,应当是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