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在眼尾的辣椒水渐渐被蹭没,江萤也缓缓地止住了眼泪。
她悄悄松开环抱着容澈腰身的手,吹熄风灯转过身去:“臣妾有些倦了。殿下也早些安置吧。”
容澈独自站在榻前的黑暗里。
他的胸膛起伏了两道,终是忍不住将人从榻上掀起:“江萤!”
江萤猝不及防地对上他满是怒意的眼睛。
她僵坐在榻间,紧张得连呼吸都顿住:“殿下适才说过,不与臣妾计较。”
寝殿里又是短暂的寂静。
几乎可以听见容澈急促的呼吸声。
但看到江萤满脸的泪痕后,他最终还是强行忍住怒意。
他解开外裳翻身上榻:“要睡就赶紧睡。别再来烦孤。”
江萤微微松了口气。
连忙背对着容澈睡下。
红帐垂落,锦榻间的光影再度变得晦暗。
容澈睡在她身旁,辗转两道后始终没有睡意,便又睁开眼睛看向她。
江萤背对着他。
从他的视角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仅能看见她乌缎似的长发流泻在枕间。
压在枕畔两只布兔的上面。
容澈的目光随之落去。
那分别是他与容隐给江萤做的兔子。
容隐做的兔子保持着原貌。
而他做的兔子头上正戴着顶荷叶形状的小帽。
隔着记忆看到的时候,他还未曾觉得什么。
但此刻就在眼前时,他却是愈看愈不顺眼。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给兔子戴的绿帽?
容澈愈想愈是烦躁,索性将背对着他的少女翻过来。
“江萤。”他道:“睡不着就别装睡。”
江萤茫然自他的怀中抬脸:“臣妾没有装睡……”
她才刚在锦被里躺下。
要睡过去总也得有点时辰。
容澈打断她的话:“睡不着就来办正事!”
江萤懵然询问:“臣妾还有什么事未做吗?”
上月的账本她昨夜便已理好。
要带去边关的行装如今也不必准备。
她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正事。
容澈抬手碾上她的红唇:“繁衍子嗣,开枝散叶,算不算正事?”
江萤微怔。
回过神来后满脸滚烫。
她连忙往后闪躲:“殿下这是……”
蓄意报复几个字还未出口,容澈已握住她的腰身将她拽到怀中。
“嘴长在你的身上,弄疼你就说。”
他丢下这句话,便毫不犹豫地低头咬上她的耳珠。
他从不习惯压抑情绪。
谁点的火,就该由谁来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