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山下。
惊弦骑着毛驴,悠然自若。
“师傅——”
“师——傅——”
苦追不上的青葱少年郎在后面大声哀嚎,把腿都要跑折了,大口喘气,跟条死狗一样:“师傅……慢……慢点……我不行了师…师傅……”
他都要哭了,硬是追不上那悠闲漫步的毛驴,这、这什么毛驴跑这么快?明明看着走得很慢,偏偏就是追不上,怎么费劲都追不上。
张晨抽着嘴角,见鬼了,毛驴跑这么快!
可惜他那狠心的师傅头也不回,还有师姐真就一句话也不说呗,明明一样难追,还维持着风度。
张晨当真是开了眼。
他偏头:“师姐,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嗷!”
他捂住额头,十分痛苦:“师姐……你又敲我头。”
冷若冰霜的师姐镇定自若收剑:“聒噪。”
张晨泪眼汪汪,可恶!
“师姐你怎么偏偏学了师傅那样?现在师傅是不冷冰冰了,轮到你了……嗷!!!师傅你又用法术!不讲武德!!!”
骑着毛驴的人悠闲侧过头:“所以不要在背后讲小话,尤其是实力不足时,否则……”
紧接着一个爆栗,稳稳敲在他额头上,“啪!”
好清脆!
张晨是捂也捂不住,没用,根本没用,师傅总有办法敲到,他根本躲不开。
张晨眼泪哗啦哗啦流:“师傅你怎么不敲师姐?净是敲我。”
他怎么偏偏还遇上了和想象中完全不符的师傅?
谁会不希望师傅是个飒爽帅气的强者?骑着瑞兽,腾云驾雾,直接看呆一众人。
也不知道爹是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交给师傅,他怎么喊都把他打包赶走了,呜呜呜。
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
惊弦目光后移,少女负剑认认真真走着,一路毫无怨言:“云邪,拔剑。”
“是,”云邪肃色,背后长剑“汀”一声出鞘,下一刻接起剑,将师傅所授基础招式,连起来快速舞动。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看呆了张晨,眼珠子都要掉了。
他像是浑身充满了活力,围着师姐转了好几圈,惊叹着:“师姐好酷!哇——师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云邪收剑,恭敬等着师傅点评。
“力度不够,灵活欠缺。”惊弦点评十分简单,云邪说她会更加努力。
张晨惊了:“师傅!师姐这样还不够吗?我都还没师姐厉害!”
“你,”惊弦沉默了一下,“还是先把基础练好。”
张晨更难过了。
云邪却是默默念着师傅教的心法口诀。
惊弦驾着小毛驴嘚嘚跑。
这两个小徒弟分别是男女频版傲天,张晨本该遭遇灭门之祸,云邪是已经遭遇灭门之祸,她路过云邪家门口时,
被抓住了衣袂,昏迷的云邪喊着,救我。
再后来就是路过张家,她算了一卦,张家家主把张晨赶到她身边,希望学到点本事,以及……获得一点庇护。
张家家主以未来五百年福泽求她庇护张晨。
未遭遇横祸的张晨天真灿烂,学什么都是差不多就行,他有天赋,只是不肯太努力,后期发愤图强,擦着泪,为家族报仇。
云邪心中关于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无时无刻不想报仇。
云邪现在比张晨做得更好是必然的,就是后期张晨认真起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她。
都是主角,谁又比谁差。
云邪从一开始就在发力。
云邪很努力,可是还不够,她还没做到极致。
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他们的仇人比现在的他们强太多。
云邪表现出来的优秀,激起了张晨一会会努力的心,但努力不到半天就开始摆烂了。
他觉得差不多了,他会了。
惊弦慢慢悠悠道:“你的体力还得练,云邪比你好点。”
两个人在她眼里是半斤八两。
张晨不满了:“师傅坐毛驴,它又跑得快,我们一路追着师傅跑都追不上。”
“那为什么云邪比你气息稳?”惊弦只是听风辨位,都能判断出云邪领先他太多,“你的体力太差。”
张晨嚷嚷:“师傅与我们一起跑肯定也一样。”
他又挨了云邪一个剑鞘打头,泪眼汪汪,云邪说他:“没大没小。”
张晨委屈。
云邪刻苦努力,更明白师傅实力比她想的还要强,但张晨就看不到这层,才会这样没大没小。
惊弦随手一撑毛驴,倒飞拎起张晨领子,丢在毛驴上,浑然不顾张晨啊啊啊搁那喊,“不是想骑?”
张晨惊喜:“师傅没骗我?”
惊弦:“这是你的选择。”
只可惜,张晨顾着高兴了,还分外激动,终于能骑上师傅的毛驴了,惊弦觑一眼毛驴,别真的把人摔下去,其他时候就看他能不能短暂驾驭它了。
毛驴哕一声,开始跑起来了,它只是看着像毛驴,又不是真的。
张晨:!!!!
“啊啊啊——”他完全控制不住毛驴的行动,可是后面师傅不见人影了!
救命!
“师傅救救救——”
惊弦落下和云邪并排,对她说,“全身绷太紧。”
云邪正色:“还请师傅赐教。”
小徒弟领悟力一直都是可以的,惊弦用术法游走在她酸涩之处的筋脉,“可以缓解。”
云邪果然好受多了,又道:“师傅我可以了。”
“这一路你的基础够了,可以习神行步了。”惊弦带着她走了第一遍,云邪十分认真记住,可是下一秒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记忆,云邪诧异,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
惊弦:“完全忘了。”
云邪惭愧:“有愧师傅教导。”
“那你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