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儿?可有哪里不适?”
赵昱不禁凑近了瞧她。
李蘅蹙眉,眨了眨眸子:“水。”
她嗓子听着有些哑了。
赵昱忙起身去倒了水来,扶起她在怀中,全神贯注慢慢喂她喝水。
李蘅喝下去半盏水,便撇过脸让开了。
赵昱将茶盏放到一侧,低头询问她:“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头昏。”李蘅挪了挪身子,又埋进被褥中,含含糊糊地回他:“还要睡。”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困得很。
“那你再睡会儿。”
赵昱替她拢好被子,将她圈在怀中。
李蘅往他身边靠了靠,阖上眸子又睡了过去。
赵昱轻轻整理她凌乱的发丝,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侧颜,唇瓣抿得紧紧的。
他刻意不去看她细嫩脖颈处的痕迹,可那痕迹明晃晃的,直杵他的眼睛。
他无法忽视。
良久,他往下躺了躺,将李蘅拥在怀中,下巴贴着她头顶。
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眼圈有些红了。
李蘅动了动,抗议地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嫌他将她抱得太紧了。
赵昱手底下放松了些,下巴在他头顶上轻轻蹭了蹭。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他不好,他没有保护好李蘅。
只怪沈肆太过卑鄙无耻。
李蘅没有丝毫错处,这不怪李蘅。
府邸要建成了,钦天监正在为他们选黄道吉日,成亲之事近在眼前。
他们走到如今不容易。待他杀了沈肆,只当作此事从未发生过便是。
李蘅对他所想,毫无知觉。只觉周身暖洋洋的,犹如船儿进了港湾,再不惧怕风雨。
她一觉睡到傍晚时分,醒来便觉得周身重重的,这才察觉赵昱也睡了,睡着了还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她心中一甜,不禁笑了笑,抬眸撞进赵昱乌浓人眸中。
“你醒了?”
两人齐齐开口询问对方。
李蘅怔了一下,笑起来。
赵昱再次将她拥进怀中,低声问她:“头还昏吗?难不难受?”
“好多了。”李蘅脸埋在他胸膛处,想起她昏睡前的事来,又努力挣脱他的禁锢,抬起头查看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一边说,一边坐起身查看赵昱身上的情形。
“没有。”赵昱看她,眼神掠过她脖颈处的痕迹,不作丝毫停留。
李蘅却还是察觉到了,她抬手掩着自己的脖颈,看向他:“赵昱……”
宽松的袖口下滑,露出手腕处的一圈青紫,模模糊糊能看到指痕。
她本想和赵昱解释,眼神落在赵昱面上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鬼使神差地,她想看看赵昱的反应。
沈肆做事不计后果,这次的事,不过是她运
气好,又或是沈肆还有几分良知,将她放回来了。
倘若,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赵昱会如何抉择?
她很想知道,赵昱的答案。她想,沈肆的离间计大概是成功了吧,不管如何,她想看看赵昱的反应。
李蘅抿起唇瓣,鸦青长睫垂下,微微颤抖。
“蘅儿。”
赵昱坐起身,抬手拥住她。
李蘅心中惊诧。赵昱这人,有洁癖。
在外行走,他不能叫人触碰到,哪怕是衣角也不行,回来就得换衣裳。
更遑论在赵昱看来,她被沈肆碰过了。他竟没有表现出丝毫嫌弃。
是真的不嫌弃,还是装作不嫌弃?
她没有说话。
赵昱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语调柔和地宽慰道:“别乱想,此事不怪你。我会解决他,你只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便是。”
他抬手,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深深望着她。
李蘅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她打量着赵昱的神情,却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丝毫嫌弃。
“蘅儿。”赵昱捧住她的脸:“你丢了两日,我不眠不休找了你两日,心中最大的祈愿便是你能活着回到我身边。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婚事已经在筹备了,等定下日子,咱们就成亲。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再也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望着她的眼睛,乌浓的眸底是化不开的情意,坦诚真挚。说话时语调和缓,似宽慰,又似在向她表白心意。
李蘅忽地笑了,伸手抱住赵昱,脸埋在他怀中,抑制不住掉下来:“呜呜……赵昱你真好……”
她以为……她以为以赵昱的保守,多少是会有些嫌弃的,只不过遮掩得好罢了。不想赵昱并未因此产生退缩之意,依然在筹办婚宴。
赵昱抱住她,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
“蘅儿不哭,咱们这是喜事。”
李蘅窝在他怀中哭了一会儿,才抬起脑袋来看他,破涕为笑道:“赵昱,我和你说实话,沈肆根本没有碰我。这些是他故意掐出来的痕迹。”
她说着,挽起袖子给他看。
赵昱皱眉:“他为何要如此?”
“他说,你是最古板的人,不信你会不介意。还说要是你嫌弃我,就让我离开你嫁给他。”李蘅将沈肆所为,大致说给他听。
“沈肆当真混账无耻。”赵昱骂了一句,揉了揉她脑袋:“你没有受苦就好。”
他从前在边关,见过被屠村的百姓,有些女孩遭遇凄惨,不乏癔症了的。
他对李蘅,只有心疼,尚且忧心她会不会因此留下心病。听了李蘅的解释,他放了心。
李蘅见他对她所言的每一个字都相信,并无丝毫怀疑之色,不禁凑过去在他唇角处亲了亲。
她知道,选择和赵昱复婚,这个决定她做对啦。
“饿不饿?”
赵昱揽着她,含笑询问。
“不饿。”
李蘅眼巴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