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间瞥见赵昱,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醉眼,疑心自己是看花了眼:“赵昱?”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定睛看赵昱。
赵昱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刘雅箐,你是不是不敢来了?”李蘅抬起下巴看她,笑着道:“不敢来你就直说,我可以放你一马,别胡言乱语。说什么赵昱,扫兴。”
她说着,亲手给刘雅箐斟上了酒。她和刘雅箐偷偷到这来的,赵昱怎么可能找到这儿?
赵昱听了她这话,脸色更青了。
刘雅箐看看赵昱,开始推了推李蘅:“不是,我没有哄你,真的是赵昱。”
她拼命地用眼神示意李蘅。
“你别拿他吓唬我,下堂夫罢了,何足畏惧?”李蘅推开她的手,举起手对着她:“你就说,敢不敢来了?”
她已然醉了,哪里还能看得出刘雅箐的眼色?
“你回头看看……”刘雅箐拉住她手腕,带着她转身面朝着赵昱的方向。
李蘅看向赵昱,眨了眨眼有些迟钝地想说话。
赵昱一个箭步上前。
李蘅还未来得及反应,忽然足下一轻,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毫无防备地落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好晕……”
她手里的酒盅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纤细的手臂下意识地勾住了赵昱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揪住了他的衣襟。
赵昱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出了上房,沿着楼梯快步而下。
子舒早将人清离了,看到赵昱出来,连忙小跑出去牵着马。
他们今日没有带马车出来。侯爷大概是急着找侯夫人,策马在上京城中所有的南风馆寻了一圈,到这会儿才找到侯夫人。那些跟着侯夫人的人,也正忙着寻找侯夫人,派人去吏部衙门禀报时,侯爷又带着他们出来了,两边没遇上。
直到两拨人马找到了同一个地方,那拨人才和侯爷禀报了。
赵昱抬手将李蘅送上了马儿。
李蘅哪里坐得住?软软地就要往下掉,她也知道害怕,两手抓着马鞍,口中惊叫:“诶,不行,我要,我要掉了……”
赵昱皱眉扶着她,另一只手握着缰绳,脚踩在马鞍上,长腿一伸跨上了马儿,将她拥在怀中。
他握紧缰绳,轻叱了一声,马儿便“嘚嘚”跑起来。
初冬的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了寒意。
李蘅又坐在赵昱身前,顿时被冻得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蜷起身子,含含糊糊地嘀咕:“冷。”
“受着。”
赵昱语气里蕴含着怒意。
她在他面前如何都好,怎能跟着刘雅箐去那样的地方,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作乐,还醉成这样!
这哪是正经女儿家所为?
“唔……”李蘅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好冷啊……”
风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赵昱终究还是不忍心,勒住马儿解了身上的薄氅,将她整个儿裹住。
李蘅窝在他怀中,舒服地“嘤”了一声。
赵昱皱着眉头,继续策马而行。
到了梁国公府门前,赵昱下马,抱着李蘅进门去了。
子舒连忙跟了上去。
子雅今日也跟着来,帮着寻找李蘅。眼看着子舒进去了,他自然也跟着进去。
他小跑上去,走在子舒身旁,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的赵昱和李蘅。
赵昱抱着李蘅进了春山院。
子舒停住了步伐。
子雅不曾留意他,还在跟着往前走。
子舒一把拉住了他:“侯爷和侯夫人进去了,你跟着去做什么?”
子雅挠了挠头:“我一时忘了。”
“你就不能长点脑筋。”子舒瞥了他一眼。
两人一左一右靠在院子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
赵昱进了屋子,虽心中怒气难消,但将李蘅往床上放的动作还是轻柔的。
李蘅躺到床上,便一骨碌侧过身来看他。
赵昱皱着眉头给她解衣带,吃得一身酒气,总不能不沐浴就睡觉。
李蘅脸颊酡红,眼周一圈粉比平日更深,漆黑的眸子水光潋滟,却不复平日的清明,而是含着朦胧的醉意。像只不通人性的小兽,迷茫无助,憨态可掬。
她定定地看着赵昱,好似在极力分辨着他到底是谁。
赵昱面色有些难看,抿唇不语,手落在她腰间,欲解开她那处的衣带。
“嗯?”李蘅察觉到他手所落的地方,两只白皙的手顿时捂住了那处,唇瓣噘起睁大乌眸瞪着他:“我,我只玩乐,不要陪睡的。”
她很清晰地拒绝了。
她从小出去玩乐,知道什么事做得,什么事做不得。即使是醉了,她对自己的底线也很清楚。
赵昱几乎要被她气笑了,捏着她下巴,低头看她:“李蘅,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谁?我不记得呀……”李蘅秀气的黛眉蹙起,眼迷濛地打量他。
这会儿她脑子里好似一团糨糊,反应极慢。
赵昱冷笑了一声,松开她,又要替她宽衣解带。
“我说了不要陪睡!”李蘅抬脚蹬着他,忽然放声喊起来:“来人,快来人,有人非礼!”
无论意识多模糊,被人脱衣裳,她还是觉得不对。本能地呼救。
“李蘅。”赵昱抬手掩住她唇,手心下的柔软让他眸色不由深了深:“你再胡闹,我便将你捆起来了!”
李蘅偏过脑袋盯着他瞧。
赵昱再次伸手去要解她的衣带。
“不要,不行。”李蘅又一次捂住了衣带处,皱着眉头道:“就算你长得像赵昱也不行,出去!我不用你陪床。你是哪家的小倌?再纠缠不清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她义正词严地拒绝,还带
上了凶巴巴的威胁。但因为面上带着醉态,容貌又生得娇艳而显得毫无威慑力,反而很可爱讨喜。
赵昱站在床边,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