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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失凡(13)(1 / 4)

25.

江沐深夜做了个怪梦。

他脉中虽生出火系灵力,却仍有些畏寒,夜里屋内只为通风,开了个极小的窗缝。风声树声淡淡,彻夜传入耳中。

他梦见了故安。

她捧着他的脸,她的靠近和拥抱,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她身上浅淡的桃花香。

她开口问之后、他应答之前,心口撕裂样的剧痛。

她触碰过的每个地方,隐隐发着烫。

清晨急雨过窗,一声脆响,他的梦醒了。

故安借说夜里喝酒着了凉,足足在房中闷了几日,才缓过那晚几近疯魔的心性神思。

与以往经历、乃至是烛沧境上那日都不同。仿若是一瞬彻悟,看透尘思,空与色之中,是能生出这样辗转的欲与情。

她入定修行几个昼夜,再睁眼时,窗外又是天日清明。出了庭院,便听闻江沐自生辰之后,也闭门修炼,是要准备一月以后的斗春会了。

以至于得有十余日之后,她才发觉他有些不对劲起来。

故安入定头一日,江沐遣了阿谦来问她是否无恙,得了答复以后,便没再来敲门。她本以为他是又忙着修炼,也是寻常,而后却被阿谦堵在了院里。

“故安姑娘。”

江沐这贴身小侍卫从来沉默寡言,透明人似的跟在他左右,且十分有眼力见儿,该隐身时候,离开得也悄无声息。故安将这解为多活了几十年的阅历,是好东西。

他与故安交集,多是为江沐传话,她本以为今日也是如此,然阿谦站在她面前,脸色竟是少见的为难。

“姑娘多半不知道,世子这几日闭门,其实是为了躲你。”

他眉眼僵硬得紧,话也平板。故安则觉有些难以置信,愣了片刻,才无意识重复一句。

“……躲我?”

话音落地,她眨了眨眼,想想自己与江沐那晚情形,便反应过来些许。

是她话说得太重、与他靠得太近,吓着他了?

可他去年便已听过一回。听过她说那时仍轻浅的爱,此番在他眼中,原本应当也没什么不同。小少年连大婚的话也说出口,又怎么会怕个沾了些热烈失控的拥抱。

若真是这样,那实在可惜。她本已克服自己矜持心绪,想着要趁在凡间、趁少年懵懂,好好

然她再看阿谦神色,却像另有隐情。

“所以,你知晓缘由的吧?”她问道。

阿谦紧抿着嘴,像吞了虫子。

“姑娘还是自己问世子吧。”他道,“世子今日并未修炼,在下是趁他独处悄悄来的。姑娘若方便,现下就能去。”

故安越听越起些好奇心思。她站在外面望望庭院,想了想,还是并未敲门。踏着几株刚趁春色长了嫩叶的翠竹迎春,步步飞上墙头。

江沐果真坐在那株桃花树下的亭子里发呆。桌上摆着两人那晚喝酒用的青瓷茶盏,他手支着下巴,倒还坐直了,指尖转着那杯子,发出极规律的细微声音。

她便扬起一点笑,就在檐角站着,远远唤他。

“小白?”

抓他这么个现行,可不是常有的机遇。

“不是说在修炼吗?”顺手再卖一回阿谦,“我可听阿谦说,你整个上晌都在这儿发愣。”

少年便真露出极少见的慌张神色。他脸上漫出绯红色,怯怯应道,“姐姐。”不忘狡辩,“我今日给自己放假。”

故安已经知道,对付他这样巧言蜜语的小孩,得直来直往,她坐在墙头,裙角微扬,难得染上一丝明媚颜色,“我怎么听说,你是要躲着我。”顿了顿,“昨晚听我失态一回,便不喜欢姐姐了?”

不待她话音落下,江沐早跑到墙下,抬起头,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指尖甫触到她裙摆,又被烫着般垂落。唯有墙根的几株桃树做了可怜牺牲,被揪下好些绿叶来。

他急急反驳,“不会,我早说了,永远都……”

可“喜欢”那两个字,却噎在喉咙。

故安叹口气,“不逗你了。”随即飞落在地,站在他面前,“究竟怎么了?以前不说过,无论有什么事,都该告诉我。许多东西若瞒着,是会出大麻烦的。”

从小玉蘅就对她讲这道理,以致她们姐妹多年心意相连。后来遇见了白慕尘,他亦是心思通透。

“可……”江沐深吸一口气,“可这事,实在难以启齿,我甚觉着无颜见姐姐……”

故安更迷茫了,甚也被他语气感染得有些为难。

“那,”她试探着问,“要么等你不介意时候再说?”

江沐迅速点了点头。

“但你可不能再躲着我了,”故安道,“不论是什么事,我都不介怀。”

江沐又连连点头。

“我晚上和姐姐一块儿吃饭。”他道,“现下得先去寻我父王母妃,他们似有事同我说。”

“好。”

故安趁他走神,一伸手便将少年抱住,隔着银装红袍,捋了捋他僵硬的脊背,随即又松开,笑道,“连酒都喝了,还有什么不敢。”

他一紧张至极,便眼尾发红。她话音一落,手便被他握住,抬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姐姐,我也说过很多回喜欢,但其实,这么久了,都是你在为我做事。”他眼中含着认真,“我会慢慢想,慢慢学的。你等等我……也不会等太久。”

“你已经很好了。”

她噙着笑,“是该轮到我……好啦,我会等的。”

江沐一刻也不敢再多留,匆匆步出庭院,阿谦紧接着跟上,主仆两人窃窃私语一番,许是用了法术,连故安这般耳聪目明也听不见。她步回自己院落,一面展开昨日从江沐生辰礼中挑出的画轴,一面翻来覆去想,究竟是什么事,能叫他慌张成这样。

晚间用膳时候,江沐便已言笑如常了。故安怎么说也是活了这么多年,绝能将这点好奇心同许许多多旁的繁杂事一样,压在心底——只要他的确无碍便好。

他是抱着江祁为他铸的那柄剑回来,下晌已往里注了灵力,自然仍是听江祁建议,只注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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