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便只能原地等死了。
他绝不甘心坐以待毙,能杀那怪物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所谓鬼也怕恶人,封运觉得自己作为前世杀死蛊银的幕后黑手,又有着封家宗族传承下来的许多对付灵异之物的秘术,未必不能将其再次杀掉。
跟封琪一样,此时的他有着极其膨胀的自信。
在这自信心的驱使下,他带着茫然无措的众人推开了被烧开一条缝隙的大门,成功进入教堂。
教堂之内与外界一样遍布猩红色肉糜,其中生长着的畸形肢体像活人一样摆动,一眼望去活像一个个畸形的人类在求救。
进入教堂后,令封运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怪物,而是那个黑发黑眼的神父。
封运许久未见过神父,眼下一碰面,不免愣了一下。
因为这明显与自己一样被困在教堂里的神父依然风光霁月,没有一丝狼狈。
一身略显修身的黑色修士长袍勾出劲瘦的腰胯线条,皮肤白的晃眼,笑容温和的神父在这恐怖的血肉巢穴之中真如神明降世一般耀眼。
“封运先生好久不见。”
封运看到那神父笑眯眯地朝着自己摆了摆手,站在高台上俯瞰着自己这群衣衫褴褛的闯入者。
那种傲慢和高高在上的感觉令人作呕。
不过是个前世的手下败将,这一世却从祠堂这边抢走了大半镇子,害得自己忍气吞声。
有着前世记忆的封运很清楚这神父是个标准的伪君子,表面和善,背地里手段肮脏。
如果说有了前世记忆的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神父便是个标准的反派人物,还是个死在他手中的炮灰角色,因此越看酒疏这副嚣张模样越觉得不爽。
他朝着身后的众人使眼色,准备将神父拿下好好处置。
见状,酒疏身后的四个信徒都露出惧色。
作为镇子里生活已久的镇民,封家镇祠堂的威名还是牢牢刻在他们脑海里的,现在眼看祠堂的大少爷露出这副要对付他们的表情,立刻有点局促不安的感觉。
“神父,祠堂那个大少爷居然也在这,您一定要小心……”
其中尤以女性更加恐惧。
多年来都被祠堂压迫着三从四德的规矩,被拐卖而来的妇女甚至无法向外界求救,久而久之自然会对只手遮天的祠堂产生本能的惧怕。
她们很担心神父会受到封运伤害。
不过神父依然表现得很从容,看得封运一阵冷笑,只觉得是这神父装腔作势,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求饶。
要知道他可是有几十号人做手下,要在这教堂里悄无声息杀一个人不过动动嘴的事情。
“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封运也看得出酒疏身后几人对自己的惧怕,不免有些得意的同时鄙夷这几人有眼无珠。
他知道这些人觉得封家镇祠堂是笼罩封家镇的阴影,是欺压镇民的黑恶势力,却愚昧到根本看不出来教堂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封家祠堂是靠着世代积累成长起来的,庇佑着封家镇镇民们生存,收取一点微不足道的保护费完全称得上是做慈善,有点压迫人的权力也是为了更好的管理镇民们,让封家镇变得更好。
维护男尊女卑的传统,为镇民们买女人的种种行为也是正当的。
教堂就不同了,这个新来的势力是完全不管镇民的死活,一心只想着捞钱。
光是封运知道的赎罪金就已经害得不少镇民家破人亡了,还不断洗脑镇民们要更加虔诚地信仰上帝,抛妻/夫弃子也要祈祷,更有甚者还带着全家人一起信仰,不可谓不夸张。
与庇佑镇民的祠堂相比,神父的教堂才更像是黑恶势力。
神父更是个典型的伪君子,带着信徒们为非作歹,压迫得祠堂只能向这等卑劣势力低头。
神父才是最压迫镇民的恶势力,贪婪地想要将整个封家镇收入囊中,到时就可以对镇民们肆意进行压迫了。
这么想着,封运也说出声来了,不屑地看着神父这个小白脸,等着听他狡辩。
却只看到神父轻笑出声,挂在胸前的银质十字架项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发出金属碰撞声。
然后被神父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做出悲天悯人的虚伪姿态。
“原来封运先生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啊。”
神父笑得意味不明:“倒也不能算错。”
他确实是想要让教堂成为镇子里唯一的势力,然后再行清算。
一切罪孽都会得到报偿。
“果然暴露真面目了!”
封运嘲讽着,抬手示意身后众人可以上前抓住神父了。
可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人上前,扭头一看顿时气得目眦欲裂。
只见原本还站在自己身后的手下们全都跪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乞求着神父的宽恕。
说他们不是故意要加入祠堂这边的,只是找不到神父了,封运又骗他们说可以逃出去,这才对他唯命是从。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
“求上帝救赎我吧!”
“我不想死,这里一定是地狱,神父救救我!”
三十几个人一起跪在地上虔诚哭泣的样子还是挺震撼的,比之前绝望哭泣的时候更加真情实感,看着神父时候那副狂热模样完全做不得假,简直跟被下了蛊一样。
封运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上帝信众的,竟然跟自己虚与委蛇,一遇到神父便都反水了。
形式一瞬间便逆转了。
封运非但没有抓住神父,自己还成了阶下囚,被自己往日看不上的底层镇民绑着,跪到了神父脚下。
封运真怀疑前段时间失窃的那本有关蛊虫的古书是被神父拿走了,然后给全镇的人都下了蛊。
不然这些信仰各种野神信仰到快要疯魔的镇民们怎么一夕之间全都信了上帝,还都这么虔诚。
对于男主的疑惑,酒疏很友好地给出了回答,清澈和煦的声音意味深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