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越是盲目的信仰,越是容易被改变。”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长在深山中的愚昧镇民真的很容易被洗脑。
至少对酒疏这个洗脑高手来说,很容易。
不过这种套话显然说服不了封运,他完全不相信面前这个神父除了一张好脸和嘴皮子之外有什么好夸耀的。
酒疏也并不在意他相信与否,只是好心解答罢了。
他抬头继续若有所思地看着附近的血肉们,不知在想什么。
封运此时满脸的屈辱,被反压着胳膊跪在地上,狼狈不已,抬头看向神父时,连表情都气得扭曲。
封运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神父坐在还算干净没有血肉的座位上,姿态轻松地交叠着长袍下的双腿,手撑在脸侧翻看已经连不上网络的手机。
若是旁人做这动作难免显得失礼,但神父身上与生俱来的从容却让其显得自然洒脱,笔直的长腿赏心悦目。
神父已经对封运失去了兴趣,甚至未看他一眼,仅仅摆了摆手,便让人将他扔到一边绑着自生自灭。
这种待遇,昔日只有他对别人做,却没想到今日也轮到了自己。
封运恨得眼睛要滴血,不明白神父这一世为何如此厉害。
他承认神父确实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居然能将势力发展到祠堂内部,连这些昔日对祠堂忠心耿耿的手下都能策反,堪称老谋深算。
他只觉自己棋差一招,神父就像个巨大的阴影压在他头上,在这封家镇里只手遮天,让他感到一阵窒息无力之感。
此时没人去管封运的想法。
酒疏收起手机,垂眸看着自己手上不知何时缠上来的血肉,冷白色的手背皮肤与暗红色血肉造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这块血肉不算大,没有像对待其他人类一样在皮肤上蔓延生长,吮吸人类的生命力,而是像某种软体动物一样蠕动。
从血肉中渗出来的血液弄脏了酒疏的袖口,血肉却还在往上爬,似乎想往他袖子里钻。
酒疏漂亮的桃花眼静静看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将其撕掉,然后便拍了拍身上灰尘,站了起来。
现在该办正事了。
*
呼——
呼!
阿b气喘吁吁地在走廊里奔跑,满头大汗,神情恍惚。
他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了,可就是没能跑出这条走廊。
明明教堂外表看上去不算特别大,此时却大的像是有无限空间一样。
这让阿b想起了那些死亡轮回的记忆,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被困在其中没出来过,之前的一切不过是精神崩溃之后的一场梦罢了。
直到看到远处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阿b才脸色煞白地停住了脚步,双腿发软,恨不得晕死过去。
他明明已经跑了很远了,原来是一直在原地绕圈吗?
那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了,隐约能看到它拖拽着什么,等到更近一些才看清原来是个人。
是已经晕死过去的封琪。
此时的封琪像是从血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泥泞不堪,被揪着长发拖拽在地上,而那个拖拽她的恶鬼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要不是地面全是血肉流下的血水缓冲了下,只怕身上都得被拖拽得褪一层皮。
阿b抱头蜷缩到墙角,瑟瑟发抖地想,封琪的皮没有被扒掉,那是不是意味着蛊银多少对她是有好感的,所以才没有杀掉她。
阿b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厉鬼能爱上封琪,不过这希望在看到蛊银脸上带着的笑容时瞬间便破灭了。
那是一抹极其病态的笑容,任谁看到这抹笑容都不会觉得蛊银现在精神正常。
蛊银的脸比之前好多了。
绷带包裹着小半张脸,松垮垮的,能透过绷带缝隙看到那些曾被撕烂的皮肤长了回来,眼睛也变回了原样,只是瞳孔中带着肉眼可见的极端情绪。
嘴角扯着状似愉悦的弧度,边走边在自言自语,显得极其神经质。
“……是你啊。”
突然,拖着人往前走的蛊银停了下来,它半蹲下来,好奇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阿b。
阿b完全没料到它会注意到自己,只能近乎崩溃地看着蛊银。
这个可怖的恶鬼高大的体型即使半蹲着也给人以恐怖的压迫感,在被那双阴森泛着猩红血丝的眼珠盯住后更是会恐惧到浑身战栗。
此时的恶鬼单从外表看去就像个正常男性一样,甚至对着阿b这个陌生人类打招呼。
只是语气显得轻飘飘的,与自言自语时候差不多。
阿b不敢回话,蛊银似乎也不在乎他回不回话,自顾自说着颠三倒四的话。
直觉告诉阿b,恶鬼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需要回应。
哪怕他现在是具死尸,它也会停下来与自己聊天。
因为它已经疯了。
“我觉得亲爱的一定是误会了,所以才会对祂那么好的……”那些亲吻和拥抱肯定不是酒疏自愿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喜欢祂?”
蛊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那时候它与厉鬼共用一具躯壳,酒疏认出了他们两个,却分不清他们两个。
大概爱人从那时候开始就对那个该死的东西有好感了。
蛊银似乎有些伤心,他委屈地低着头,用与他高大身躯完全不相称的带着哭腔的语气接着说:“没关系,我会原谅的,真的没关系……”
这在外面的世界很常见,它的爱人不是故意的。
只是它变丑了,没本事留住爱人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酒疏被勾引了,都是那个第三者的错,酒疏是无辜的,只是一时犯错而已。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它会努力好好保养自己,变得更加漂亮,更加贤惠来挽回爱人的心的。
不过在此之前,它要把那个第三者碎尸万段才行,就像上一世一样分别装在坛子里,永远都出不来。
“你也这么觉得吧!”
阿b浑身一抖,看到蛊银苍白面孔上还在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