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策一听景武帝问钱财来源,瞬间做出羞愧的模样,
“陛下,事到如今,老臣这家丑也不得不扬了,之前临安伯以我长子有大量不明钱财要挟我嫁孙女给她,便是拿准了我说不清楚原因,可现在事关我宋家全门的性命,老臣也不能不说了!那些钱财,那些钱财是老臣夫人卖了家中祖产和自己的嫁妆贴补给我儿的。”
宋和策说完,脸色涨红,低头不敢看周围朝臣的眼神,顿了顿,狠心继续道,
“甚至,甚至老臣今日才知,他手上还有部分钱财是卖了他妻子的嫁妆而来的!”
整个紫宸殿中寂静无声,似乎都被宋家的家丑震惊了,堂堂户部尚书之子竟然用自己母亲和妻子的嫁妆在外花天酒地,经此一事,宋家长子宋云杰的名声可算废了。
同朝为官的姻亲沈大学士,一听自己女儿的嫁妆被宋云杰卖了出去玩了,气的差点背过气了。
宋和策不管其他大臣的反应,继续说:
“皇上,这一切都是老臣家中过于宠溺儿子的过错,这才让临安伯府赖上了,可老臣给张楠柯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银票,这张假银票,老臣真的不知从何而来。臣一定会彻查户部,抓出这胆大妄为之人,请皇上给老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景武帝看着宋和策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临安伯府,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只有教子不严的过错,对假钞一事毫不知情,便知这个老狐狸定然将后手准备齐全,当即立断:
“户部尚书于内教子不严,于外治下有亏,导致假钞横行,着罚俸一年,假钞一事有大理寺和刑部联合督办,未结案之前,宋爱卿先在家好好教导儿子,户部中的事由户部侍郎接手。另外将临安伯世子收入刑部大牢,严加审问,务必追查出假钞的消息”
宋和策一听,俯首叩地:
“多谢皇上网开一面,老臣定会配合大理寺和刑部查明此事!”
不过一个早朝,梁京城中的风向就变了,宋和策还未回到府中,府上就已经被搜查过一遍,整个宋府人心惶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临安伯府上下直接被禁军全部带到刑部大牢和张楠柯关到一起准备审问。
紫宸殿偏殿,景武帝坐在上首,下面站着今日早朝缺席的右相石寒松,景武帝看着刑部呈上来秦淮画舫主事的口供,问石寒松:
“右相,你在偏殿听完了一整场早朝会认为宋和策这个老家伙真的是无辜的?”
石寒松看着景武帝,一脸你不是知道他满口鬼话还来问我,
“陛下,宋和策三分真七分假,演的自己向是被临安伯逼的走投无路似的,连自己儿子靠卖自己夫人嫁妆玩乐的话都能说出来,真的是对自己下了狠手啊!他这么没脸没皮的将错都推到临安伯身上是笃定自己都扫尾扫干净了,这真是一只活了千年的狐狸啊。”
景武帝看到自己好友兼臣子的石寒松说宋和策是个老狐狸,顿时笑了出来,
“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啊,趁这次户部自查,朕要好好的和他们算算账,也是时候给户部换换血了。”
景武帝想到前几天接到幽州那边的密报,户部竟然敢在军粮上动手脚,正想惩治户部,没想到瞌睡来了枕头就有了,刚好借这次假钞案好好整治户部!
石寒松一听景武帝的话,便知道他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不过这次的假钞案来的这么巧,他也有点疑虑,
“皇上,这张假银票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了,老臣认为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就是不知这背后之人是敌是友了。”
“是敌是友都没关系,此刻我们和这背后之人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如果真的有所求,那自会找上门的。”景武帝觉得,此人既然开了这盘棋,将宋和策这些世家和皇权架上去让他们正面交锋,肯定是想从中获利,不管以后如何,现在皇权这边是占了先机,想到着,景武帝倒是想有机会可以见见这个人。
宋府,孟春一路小跑,边跑边笑着喊:
“小姐,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宋竹看着她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有好消息,心中一动,问道:
“什么好消息?”
孟春忙说:“临安伯府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了,小姐这会不用嫁人了!”
孟春刚准备继续说,就见送祖母的贴身丫鬟来禀报,说老太爷宋和策要见她。
孟春一听宋和策要见宋竹,面色一白,又想到上次他们见面时发生的事情,忙想阻止小姐单独去见老太爷。
宋竹用眼神安慰孟春,示意她没事,便跟着侍女一起到了宋和策的院子。
前厅,宋和策和老夫人苏书蓉都在,宋竹上前一步给他们行礼,
“孙女见过祖父,祖母。”
宋老夫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宋和策装出一副慈和的样子,
“竹儿,祖父听到你不想嫁给张楠柯,也不想你真的嫁给张楠柯那样的人,这几日一直在和临安伯府周全,之前一直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复,现在祖父可以和你说个好消息了。”
宋竹心中冷哼,对我来说是好消息,对你恐怕不是了,老东西真能装。心里一直腹诽,面前却恭敬道:
“祖父,孙女不孝,我知道祖父为了我的事担忧了,前段时间惹的祖父生气是孙女不对。”宋竹说完甚至还暗掐自己红了双眼。
宋和策看到宋竹这么乖顺,看她也顺眼了几分,
“现下你和张楠柯的婚事可以作罢了,以后在府中切记管好自己的言行,不可再向之前那样行事了,等你及笄,祖父会为你挑选好人家的!”
宋竹一听,面上大喜,
“祖父,多谢祖父为孙女奔波,孙女感激不尽,以后定会孝敬祖父祖母!”
“行了,叫你来就是亲自和你说这件事,去和你父亲母亲说吧,他们这段时间也为你担心许多。”宋和策不愿继续在宋竹面前装模做样,挥退了宋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