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寺
娴妃盯着新帝册封姜明霄为文宣王的诏书看了许久,暗沉沉的眼睛里精光毕现,忽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颇有些扭曲病态。
“终究还是等到了...”
低低地笑了许久后,娴妃微喘了口气,平稳了下呼吸,吩咐素雨道:“素雨,你去取来殿下这个月的解药。”
“是...”素雨面上也是掩不住的喜意,应声退了出去。
娴妃看向站在一旁的姜明霄,神色激动地一把握住姜明霄的手,“霄儿,我们的机会来了。”
姜明霄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娴妃的手,面上无喜无悲,似乎对封王一事并没有什么感觉。
娴妃也不恼怒姜明霄抗拒他的举动,只柔柔地笑了笑,温声道。
“如今你是新帝唯一的手足,他又在皇陵面前册封你为王爷,该趁此机会给新帝使一使绊子了。”
姜明霄面色越发冷,“我原以为你只是想出冷宫?”
娴妃闻言笑了起来,语调极轻极柔,声音里却满是掩不住的恨意,“这些年我挨过的苦,岂是封为太妃就能轻易一笔勾销的。”
“好孩子...”娴妃伸出手抓住姜明霄的手腕,“你如今是亲王,皇上信任你,你在皇上身边也能说上些话。”
“如今那皇帝还信任着苍将军,你到时从中挑拨一下苍将军和皇上的关系,让皇上对苍鸿泽产生疑心。”
“待那皇帝怀疑苍鸿泽有造反之心,皇帝自然会想法子除了那苍鸿泽...”
“就算是除不了...”娴妃微眯起眼,轻柔地笑道,“苍鸿泽也会对那皇帝死心,不再忠于皇帝,等那时宫中内乱,就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姜明霄一把甩开娴妃的手,神色冷得如冰渣般。
“你千方百计策划这些,到底想得到什么?”
娴妃见状面色难看起来,抬起手往姜明霄的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娴妃神色发怒,“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活在别人之下?被昭纯的儿子永远踩在脚下?”
姜明霄被打得偏过脸去,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掉了下来。
姜明霄浑身一颤,慌忙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神色慌张不已。
娴妃嗤笑了声,看着姜明霄的眼睛如同见到什么令人作呕之物般,目光嫌恶。
“挡什么?恶心的东西。”
姜明霄低着头蹲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捡起地上的白布,颤抖着手重新蒙上眼睛。
娴妃脸上流露出森冷的恨意,“若不是你们这些恶心的脏东西,我何会沦落至此。”
娴妃的情绪忽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拿起手头边的东西猛地朝姜明霄身上砸去。
“滚!都给我滚!”
姜明霄紧捂着眼睛上的白布,步伐不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砸落在身上,将人打得生疼。
姜明霄浑身痛得几乎站不稳,脚步一个踉跄,猛地跌倒到地面上。
一身白衣被污泥和雨水打湿,他蜷缩着身子,紧紧咬住下唇不让痛哼声逸出。
姜明霄看着手臂底下蠕动的虫子,脸上狠意毕现,猛地抽出藏在靴子的刀。
对着那虫子所经之处往下一划,猩红的血顿时涌出。
他连对着手臂发狠地划了好几下,但那虫子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在感知到危险时,瞬间隐没于姜明霄的血肉之中。
再也寻不到它的踪迹。
身上钻心的痛意却越发肆虐,姜明霄浑身痛得意识不清,嘴里轻声呢喃着。
“皇上...”
“皇上...”
姜明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姜酒所住的院子走去,电闪雷鸣之下,姜明霄的脸色惨白
地如同鬼魅一般。
*
姜酒仰躺在床塌上,看着压在他上方急得满头大汗的苍鸿泽,手指有些紧张地攥紧了底下的床单。
“要不算了?等你下次回来再说?”姜酒见苍鸿泽颤抖着手解开衣带露出精实的胸膛,有些茫然无措地问。
苍鸿泽眼睛紧盯着姜酒,暗沉沉的眼眸里已经找不出一丝理智。
双手撑在姜酒的身侧,小麦色脊背上的肌肉紧绷,汗水顺着精实的脊背流淌而下。
姜酒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握住,正要被分开时猛地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砸得很响。
苍鸿泽动作一顿,姜酒见状当即挣扎着往苍鸿泽胸膛一踢,挣脱了出来。
“谁在外面?”
门外一片喧哗声,有护卫的声音响起,“皇上,是文宣王,他想求见皇上。”
砸门声又再度响起,不过很快又停了,像是护卫将姜明霄拉了下去。
姜酒心下疑惑,这么晚了姜明霄找他有何事?且看起来很着急一般。
犹豫片刻后,姜酒手撑着床塌坐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衣重新披上。
苍鸿泽面色沉得能拧出水,呼吸粗重尚未平息,目光凶狠地看向屋门。
似乎是想将打扰他们的不速之客给一刀砍了。
姜酒默了默,明白这种事被打断定然很不好受,便安抚地拍了拍苍鸿泽的头。
“你先起来,我五哥怕是有急事要与我说。”
苍鸿泽冷着脸不肯动,姜酒伸出手推了推苍鸿泽,“你先回去罢。”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姜酒看着衣衫不整的苍鸿泽,只好道:“快点,要不然你先躲到衣柜里,等我五哥走了你再出来。”
苍鸿泽看了姜酒一会,在姜酒催促的目光下还是蜷缩着身体躲进了衣柜里。
姜酒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走上前将门打开,“怎么了?”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姜明霄,姜酒心下一惊,让护卫将姜明霄放开后,将人拉进了屋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在门外没看清,现如今在火烛下,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