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这不仅仅是因为吴哲是她们的朋友,那大片大片的血迹就像一片阴影,深深的刻在在每个人的心里,让人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心头沉甸甸的。
队里有人偷偷哭了,杨燕说是因为她暗恋吴哲,林瑜却罕见的没有发表意见。
常和吴哲待在一起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有人暗恋吴哲。她哭的,也许不是吴哲,而是在害怕。
害怕那片红色的血迹有一天会落到朋友身上,会落到自己身上。
女子特种连队的情况袁朗不是不知道。林瑜的情况刚刚好,如今却是全队的状态都出现了问题。
这种情况是袁朗不愿看到的,但也是每个特种兵都必须经历的。甚至他有些庆幸,这种情况出现在现在,而不是等她们真正执行任务,真正亲手杀了人,亲眼看到一条生命在眼前消亡时才出现。
她们总要跨过那道坎,也只有跨过了那道坎,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一名特种兵。或早或晚,不可避免。
时间,还是时间。急不得......急不得......
袁朗时刻提醒着自己。
无论是林瑜,还是女子特战连队,此刻,她们都需要时间去处理。
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但队里只要有一个人的情绪状态不对,这种情绪和氛围就会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染到队里的每个人身上,哪怕是林瑜身上,也多多少少沾到了这种“病毒”。
袁朗不嗜烟,却喜欢抽烟,特别是当他面对难以解决的问题和难以做出的决断时。
尼古丁的独特味道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丝丝缕缕的烟在呼吸间升起,混入上空的烟雾中,让整个房间变得朦朦胧胧。
“报告!”
“进。”
林瑜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足以引起烟感报警器狂响的场景。
上次见这样的场景,还是在她们结束考核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她和袁朗的对话她还历历在目。或许他那时,也是苦恼于她们的去留。
进来的人半天没有说话,袁朗不耐的回头,透过烟雾,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不禁愣了一瞬,脸上才又恢复了林瑜最熟悉的轻松表情。
林瑜的心倏然疼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
“......队长,我想去看看吴哲。”
“去吧,”袁朗爽快的报出地址,想了想,又补充道:“把其他四个一块叫上,别一撮撮的往我这窜,闹得我头疼。”
调笑的语气并没有让林瑜心情变好一些,她知道袁朗此时或许更需要些时间独处,没有再多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队长。”
袁朗回头沉默着看她。
“好好休息。”
无懈可击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柔软了下来。
袁朗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是他未曾察觉的温柔:“去吧。”
林瑜和其他四人从医院外的便利店买了一些补品和水果去看望吴哲。
明明知道吴哲脱离了生命危险是件值得高兴的是,但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笑意。严肃的表情,军人身上独特的肃杀气息,让路过的人不敢轻易靠近。但这在医院里并不突出,特别是急诊室,无论是家属还是医生,都笼罩在格外沉重的气氛之下。
几人在急诊室并没有找到吴哲,问了医护人员才知道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众人又提着东西去了科,许三多和鱼炮也在。众人刚想进门,便被值班的护士拦了下来。
“你们都是来看望7病室3床患者的吗?”
“是的。”
“不能都进去,病人刚刚稳定下来,你们找个代表进去吧。”
在这其中,林瑜算是和吴哲最熟的,众人一致选择将名额留给了林瑜。
提着买的东西,林瑜敲了敲门推门而入。见到林瑜来了,鱼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许三多则缩在靠窗的椅子上,呆愣的看着窗外。
“许三多这是......”
“嘘。”鱼炮凑近了小声说道:“难受呢,吴哲是为了救他受的伤,这不,心里过意不去了。”
林瑜点点头表示明白。将几人买的东西放下,走到吴哲床前。
往日温和有礼总是笑眯眯的吴哲此时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唯有胸口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医生怎么说?”
“子弹距离心脏只差了三厘米,好在送来的及时。”
林瑜梗了一下,眼睛有些热热的,强打起精神继续问:“他家人呢?”
鱼炮:“在来的路上。一开始没敢告诉俩老人,怕接受不了再一下子过去。这不吴哲转到普通病房了,队长才让通知的。”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应该快到了。”
吴哲受伤,所有人都不好受。林瑜问完这些,两人便沉默下来。
“你们一直在这守着?”
鱼炮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许三多,否认道:“不,等吴哲的父母来了,我们就归队。”
“许三多......他没事吧?”
鱼炮摇了摇头,示意林瑜去外面说。两人来到走廊,杨燕等人已经围到护士站询问情况,两人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停下。
“完毕他就是太倔了。”鱼炮长叹一声,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没人怪他,可他不听劝,任凭别人怎么劝,他就是一声不吭。他就是觉得是自己害了吴哲!”
“这个倔驴!”鱼炮低声骂了句。
林瑜沉吟片刻,说道:“一会让他先跟我们回去吧,我怕他见了吴哲父母再说错了话。”
就像鱼炮说的,许三多是头倔驴。他认真坦率到极度较真。只要是认准了的道理,就一路走到黑。
哪怕林瑜和他的相处不比三中队队员,甚至和他的交集也没有和吴哲那样多,她还是在不算多的交流和相处中窥见了他的一些性格特点。
热情、友善、纯朴、认真。
这些褒义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