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都习惯了。”
南归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点点头,眼泪便随着动作落了下来,但又怕被宁岚音责骂,泪水落下的那一瞬间又赶紧擦拭掉。
宁岚音清冷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难得的浅淡笑意:“你在外人面前可不是这样的,上次在猎场,不用我出手,你黑着一张脸就能吓哭那个小丫头,怎么一到我这,反倒是你哭得眼泪都停不下来。”
南归又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回答,生怕传出几声哽咽来。
宁岚音对姑娘从小要求便严苛到几乎疯狂的程度,稍有不慎,便会令下人用浸过盐水的藤条抽打,那分明是劳狱中审问犯人时的做法,怎么能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南归对宁卓嵩的这个举动向来不解,甚至都怀疑宁岚音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她终究是个下人,这些事情只能藏在心底想想。
更何况,宁岚音都习以为常,不做反抗,她想得再多,埋怨再多又能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多备些上好的药膏,起码还能缓解宁岚音受过鞭笞后的痛苦。
虽然,宁岚音是京城出了名的冷美人,待谁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冷面孔,但南归却见过这副冷面下对自己再好不过的心肠,是以,她才会如此心疼宁岚音,这个什么都藏在心底,咬着牙生生开出一条路的倔主子。
“姑娘,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南归给宁岚音换好了药,她知道以宁岚音的性子肯定不会失利之后半途而废,虽说这些天宁岚音因为身上的伤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但心里想必已经有了打算。
宁岚音冷哼一声:“他们从来只会想些下作不入流的手段,这么久了按照他们的路数,别说顾怀远拉拢不过来,宁家也得迟早在阴沟里翻船。顾怀远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吃素的,使这些不痛不痒的招数实在无趣,若真要斗,不如直接来次猛烈的。”
宁岚音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这段话说得亦是断断续续,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决绝,眼神中透出疯狂与不甘。
她承认,这其中有私心的成分,顾怀远那道鄙夷的眼神,她至今都忘不掉。
尤其是这几夜,因身上的伤痕疼得无法入睡时,那道鄙夷的目光在脑海中不断闪过,似乎将她整个人扔进了焚炉,一点一点地焚烧着她最后的颜面。
她要让顾怀远那双眼神在看向自己时生出恐惧,如若不能,那还是挖掉了事。
宁岚音紧紧地闭上双眼,压下心中的这些火气,对南归问道:“近两日庄子里的人如何了?”
“一直在闹腾得不停,想要逃出去,我们的人给灌了药才能暂时消停下来。”南归如实答道。
“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不死心。”宁岚音冷笑一声,“既然闹腾的精力如此旺盛,就好好审一审,能挖出来的消息越多越好,只要能留着一口气就行。”
“是,奴婢明白。”
“对了,切记,一定要把人看管得严一些,别被旁人寻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将人带走了。”宁岚音搭上南归的肩膀,额上冷汗不停,气若游丝地叮嘱,眼底却翻涌着可怕的执念,“这一次,必须成功,宁之浩那种蠢才的后果我不希望在你我身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