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些腐儒难不成连管子都没读过吗?”
福宁公主皱起眉头骂道。
不过转头便将这些人抛到了脑后,并未注意到她的身后一对夫妻正在对着她的座驾磕头。
*
皇宫,一处偏僻的宫殿。
“这是……舅舅的信?”三皇子躺在榻上,苍白的面色看上去异常病弱。
一旁则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这妇人的容貌并不出色只能说是耐看,可惜被满头的珠翠遮盖了几分颜色。
她高兴地开口:“是啊,安平,你舅舅终于想开了,遇见事情知道找我们了。”
三皇子咳嗽了几声,看上去就是病得不轻,但他却表情温和地听着自己母亲的絮絮叨叨。
母亲是因为当年家中穷困被卖到宫里的,而当年他的舅舅没有阻拦成功,等到母亲熬出头甚至生了皇子,舅舅也不敢拿事情劳烦自家母亲,只是得了赏赐之后便去开了个茶楼,在养活一家人的同时顺带供养孩子读书。
而他这个三皇子常年为了避祸,也不敢明目张胆和舅舅联系,于是舅舅表面上其实和大部分京城普通人家没有多少区别。
绝大部分人连他这个三皇子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自然也不会关注自家舅舅的事情。
——可惜正因为他的存在感太低招惹了一些不长眼的。
三皇子裴沐言在自家舅舅那简单朴实的信件当中很快提取到了两个关键点。
一为李四方是前天在茶楼门口出的事,记恨上了茶楼,昨天便找了人过来找事。
二为忠宁王和福宁公主帮他们解了围。
“这次可真得谢谢忠宁王和福宁公主了,也不知道这两位看不看得上这些礼物。”
看着母亲一脸纠结地瞧着自己的私库,裴沐言只觉得无奈。
他知道自己母亲就是穷怕了,她私库里东西很多,虽然顶尖的没有多少,但是一个生了皇子的嫔位怎么可能穷呢。
当皇帝是摆设吗?
——虽然小时候确实有人当摆设。
好在那人很快就死了,而他倒是也认识了个可爱的小姑娘。
裴沐言摸了摸身边从不离身的荷包想着。
“娘娘,还是从我私库里出吧。”
裴沐言勾起一个笑容说道。
配合着他那张病弱的脸,简直是我见犹怜。
尤其三皇子还没及冠,才17岁。
“上门回礼怎么能让你小孩子家家的出东西,你舅舅知道了肯定要骂我的。”
章嫔一听自家儿子说这话立刻咬咬牙,还是从自己私库里狠狠出了一笔,肉疼的样子看得裴沐言又无奈又好笑。
随即便感叹这世道,就算他想要不装病都难。
是的,裴沐言的病是装的。
无他,无嫡立长,死了两个哥哥的裴沐言不要太明白自己现在身份的敏.感之处。
他母亲是宫女出身又如何,正好还好控制,只要把女儿孙女嫁给自己,一个成年皇子的竞争力可大太多了。
那些朝臣又不是好惹的,他父皇都管不了他还是别上去自取其辱了。
而且太子才十岁,虽然看上去朝堂上风平浪静的,可不只有一家过来接触过他了,无奈他只能扮作生病,躲过这些灾难。
不过现在风头过去了,倒是可以‘康复’了,顺带帮舅舅他们上门道谢。
‘但最好还是别深交。即使忠宁王现在拳打太子脚踢皇子,甚至连御史的面子都不给,但……’
在元兴帝还没登基的时候,已经出生并且记事的裴沐言想着。
——他可是亲眼看见过,他的好父皇究竟是怎样‘宠爱’忠宁王的。
明哲保身为上。
这样想着,裴沐言派了人了解了下福宁公主和忠宁王的情况,结果第二天看见的消息,让裴沐言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他们居然在给前太子妃建庙?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
这件事情很快传遍皇城。
就连上书房的那些皇子们都知道了。
“唉唉,你们听说了吗?福宁给她娘建庙这事?”
最皮的五皇子神神秘秘地趁着老师休息的时候,对着上书房的众人说道。
裴沐厉黑着一张脸坐在最后面,以他现在的年龄其实在上书房也并没有过多的违和感,毕竟还有个跟他同龄的五皇子衬托着。
但谁让裴沐厉之前的名声全都是聪慧过人呢?
上书房的这些皇子伴读个顶个的都被自家母妃,娘亲提着耳朵教训过,都让他们跟着学学四皇子。
如今虎落平阳,他们可不得趁机落井下石吗?
于是裴沐厉回到上书房的一天就遭受了奚落,好在裴沐厉没有被元兴帝卸去户部行走的官职,看上去只是对他小惩大诫,于是上书房的这些皇子们还是收敛的。
——就是会时不时提起裴沐厉十六岁没有打过六岁的忠宁王。
导致裴沐厉每天在上书房的脸都是黑的。
“早就听说了,不过福宁图什么,这不就是当尼姑去吗?而且太子妃不是那个了吗?他们在找死?”
六皇子也是个混不吝的,说着这话,眼神还带上了不屑的神色。
在场的伴读和皇子们也纷纷露出不屑的神色。
太子看上去都觉得像是污了耳朵似的,扭过了头,看似一本正经,但耳朵却还竖着。
五皇子更加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估计,是小霸王掺和的,而且太子妃的封号先帝保留下来了,礼数上来说还真没有问题。”
五皇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一张落了灰的书桌。
那张桌子是属于忠宁王的,虽然在开学第一天,忠宁王就因为和太子打了一架,自此没来上课,但是这位书桌还是保留在了这里。
元兴帝金口玉言。
‘什么时候元宝想上课了再回来。’
这下可把负伤的太子给气的,然而太子比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