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结束后,青影同几百人一起被送往军营,到那的第一天,就有人拖来一堆军服让他们挑选。
青影和一群人蹲在衣堆旁,扒拉找合身的衣裳,他拿起一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袍子仔细检查,发现衣服背后有个鸡蛋大小的洞。
“这也太旧了…”
正当他碎碎念时,旁边一个黝黑壮实的大哥对他说:“兄弟!这不是旧了,这是被矛捅的!”
“什么意思?”青影迷惑的看着他。
那位大哥与身旁几个同伴意味深长一笑:
“嘿嘿,这件衣服的兄弟应该是被矛捅死的!他死了就拔下来洗洗给新兵穿呗!”
“卧槽!”青影一听是死人的衣服,顿时头皮发麻赶紧把手中的衣服扔了回去。
那位大哥和周围几人哄堂大笑,“哈哈哈!瞅你吓得,你这高个子和肉腱子算是白长了!”
“喏!给你!这是没坏的!”那位大哥朝蹲在一边,神情忧郁的青影扔了件干净衣裳,
青影接过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正合适,“谢谢,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嘿嘿!客气了,我叫良仓!你呢?”良仓憨笑着往身上套军服。
“你这名字好,一辈子不缺粮,我叫青影!”
良仓笑眯眯道:“你的名字也不错,我叫你影子吧!”
青影答:“行!”
“快快快!穿好衣服出去集合!”一个满脸横肉的兵头子提着刀闯了进来,他语气焦急,显得格外紧张。
大家着急忙慌套上衣服涌了出去,青影随着人流茫然的跟在后面。
待所有人集合完毕,兵头子宣布,“前线战事告急!收拾好即刻出发!”
“啊?这么快?”兵头子话落,其余人纷纷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新兵大胆质问,“李兵头!我们刚来就上,这不是让兄弟们送死吗?”
“这是上头的命令!快来不及了!都去领兵器!”兵头子才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催促着新兵赶紧准备好出发。
青影像只被撵着走的绵羊,全程都是随大流,他被人塞了把长矛,随后被推入了队伍,好在有良仓这个认识不久的朋友跟着他,不至于那么慌。
他们出发时是早晨,现在已经到了半夜,大伙走了一天早已怨声连连。
青影体格在不错,也没这么极端的走过,何况路崎岖蜿蜒,并不好走。
把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双腿发软发木,稍微掉队,后面的骑兵就嫌他慢,还厉声催他快点跟上。
青影斜睨骑兵一眼,小声腹诽:“催催催!你骑马!我走路!要不你下来走一天试试!”
“停下!就地休整!”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精疲力尽的队伍立马原地坐下,有些直接倒地就睡,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泞碎石了。
青影睡不着,他与良仓找了块草地坐下聊起了家常。
“影子!你家兄弟几人啊?”良仓开口问。
青影答:“家中只有娘子和我爹。”
“孩子几岁?”
“无子女。”
“什么?你这种情况怎么会征上?”
“说来话长…”青影准备说一说郑有权出卖他的事。
突然一个勘察兵发出的通报声,打断了他们,“报!黄大人!敌军朝我们这边来了!”
黄大人神经紧绷,赶紧翻身上马指挥队伍,“休整结束!准备迎战!”
话毕,远处就传来千军万马的马蹄声和士兵们的冲锋声!
“良仓!我连鸡都没杀过!”青影持着长矛挨着良仓,紧张得额头冒汗心突突直跳。
青影以前在电视上看大秦帝国中,古代征战的场景就觉得震撼了。
此刻让他身临其境感受一把,他真的好想回家,“我才来北周不久,就这么刺激?”
“没事!跟在我身后!”良仓弓着腰,紧紧握住长矛随时准备往前冲,
冲锋声将近,黄大人一声令下,所有人莽着往前冲,“冲啊!”
两军交汇瞬间,兵器割裂身体的声音伴着惨叫声刺入青影的耳膜,他被吓得六神无主连连后退。
偏偏后方大批的队伍快速往前涌动,他们将会葬身在军队脚下,只能被迫推着向前。
前方的良仓捅穿一个敌军回头提醒青影,“影子!别分心!”
青影回过神,身旁一个士兵正好砍杀一人,飘洒的鲜血飞溅在青影脸上,他颤抖着手抹了一把脸,血腥味直冲天灵盖,让他的胃一阵搅动!
他惊慌失措的目光,游离在混乱的人群里寻找良仓。
突然天空飞来一团黑影砸在青影身上,他低头去看,只见脚边滚动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粗糙的横切面还连着大块皮肤,灰白的人脸加上圆睁可怖的双眼,冲击着青影的视觉,他再也控制不住当场吐了出来!
突然!一个杀红眼的敌军挥刀朝着青影的头颅砍去,还好不远处的良仓发现及时,冲过来抹了敌军的脖子,“影子!你的头差点就没了!”
青影惊魂未定的杵着长矛,“…多谢…”
良仓见青影抖如筛糠的身子骨,担心他小命不保,让他跟紧自己别走散。
青影感激不已,这一路他都被良仓罩着,几乎没受什么伤。
不知厮杀了多久,忽然有人兴奋的大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谁赢了?”青影迷迷瞪瞪,环顾四周茫然的问。
良仓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大笑,“哈哈哈!傻兄弟!当然是我们赢了!”
“走!攒军功去!”
良仓拉着力倦神疲的青影走入尸横遍野的战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蹲下,捏起一具死尸的左耳,划拉一刀割下收入囊中!
“你…你干嘛!”青影见良仓割人耳跟割稻子似的,心里膈应得很,感觉像在割自己耳朵,看着都疼。
良仓朝青影扔来一只人耳,“攒军功啊!”
青影吓得赶紧跳开,“我不要军功,我现在就想给我家人寄信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