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简单的题目,贺潮予都会很给面子地夸一夸她。
“很棒。”他忽然开口,把余眠风筝一样的思绪拉回来。
余眠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手腕没动,贺潮予也只是稍稍松了手,一个她想要挣脱,几乎不需要力气就能扯开的力度。
车子平稳地到了小区楼下,贺潮予把房卡递给她,余眠知道这个意思就是不会和她一起住了,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她吩咐司机送一趟贺潮予。
车门推开,临下车时,余眠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贺潮予,张了张嘴,心跳得飞快。
“嗯?”贺潮予以为她有什么要说的,凑过来。
“没事。”余眠垂下眼,和他说了句“早点睡觉,注意身体”就上了楼。
“贺总?”司机老刘按着导航,问了一声。
贺潮予微微回神:“回公司。”
他的左手还是维持着一个圈的形状,松松垮垮的,他看了一眼,又收紧,感受了下,觉得余眠比他上次见的时候还瘦了一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都不怎么吃饭的吗?”
老刘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了,乐呵地回:“演员嘛,吃得比较少,余眠又挑食,难免的事,瘦点上镜。”
贺潮予不能理解,但他还是皱着眉点点头,一边猜测她手指的尺寸有没有变,一边在想好像副总和他说过一家味道不错的餐厅。
*
婚房高度在十五层,高度刚刚好,而且一层只有一户,确实让余眠挺满意,她打开门,觉得房间里面的摆饰都很让她满意。
估计也是她认认真真的挑选的。
余眠想,整个人窝进阳台里的秋千。
晒了会太阳,余眠恹恹欲睡,忽然收到黎可昕的信息。
她已经到机场了,余眠马上给她打去了电话。
听到她在那头细数回国路上的趣事,睡意渐渐消了一点。
正逢傍晚,黎可昕扬言回国要好好玩一玩,约着余眠去酒吧。
余眠考虑到自己如今公众人物的形象,微微犹豫了一下,但是确实有很多想问的问题,纠结一番,还是打扮得严严实实的出去了。
两人约在了一家叫“Dusk”的酒吧。
余眠到的时候,黎可昕已经坐在高脚凳上和隔壁的调酒生聊得火热,余光只一眼,就发现了余眠,挡着调酒师的目光,拉着人进了单独包厢。
余眠把脸上的口罩拽掉,看着面前的黎可昕,只觉得时光飞逝。
黎可昕染着一头蓝色短发,带着大大的耳环,装扮和高中变了很多,但眉眼变化不大。
“脑子有撞坏么!”黎可昕比她还激动,左看右看把人打量了一番。
“没有没有,”余眠连连摇头:“可能还聪明了点,我估计我还能解出高中数学题。”
黎可昕听了数学,脑袋摇得飞快:“算了算了,别提数学这么扫兴的事。”
余眠被逗乐,两人天南地海得聊了一会,她还是没忍住,手指圈了圈酒杯,抿唇,问:“可昕,我和贺潮予结婚的事,你知道么?”
黎可昕怔了一下,才老老实实点头:“知道,你和我说了。”
“为什么呢。”余眠自己都没想到她会那么紧张,问。
“不清楚,你没说。”
“好吧,”果然没问出,虽然是意料之内,她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没准对你旧情难忘,你问下不就好了?”黎可昕义正言辞:“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话就要直说!”
余眠皱了皱鼻子:“他这么多年还没换号码。”
黎可昕惊奇:“难得诶,你问下嘛。”
“……我不敢。”
酒精入口的味道有点涩,余眠发现,无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四岁,她都一样讨厌这个味道。
那贺潮予呢,他会一样喜欢同一个人么?
余眠不敢,
怕戳破那层薄薄的泡泡膜,然后,美梦破裂。
他们相看两厌。
“有什么不敢的!”黎可昕一拍桌子,很有气势:“你当年追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帮你。”
余眠:???
黎可昕让她干了那杯看起来色彩斑斓的鸡尾酒,然后夺过余眠的手机,余眠来不及拿回来,就见黎可昕把电话打出去:“喂?贺潮予?你老婆在我这,现在有点醉了!”
言简意赅地说完,发了定位,挂了电话,一脸得意地看着余眠。
余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