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跟过来,她瞧着大汉直皱眉头:“是谁把他放进来的?要是冲撞了客人,咱们撷春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唬得那几个护院急忙撇清自己,白桃不耐烦摆摆手,故作大方道:“行了行了,你们帮着把他扔出去,我和云烟姐姐也不说什么,妈妈那我们也帮你们瞒着。”
一众人连忙道谢,而白桃心里堵得慌,懒得与他们拉扯:“快把他拉出去吧,别被妈妈看见了。”
几个护院听后手脚利索地抬了醉汉去,不再回来过。
“看你好好的……还真是可惜啊。”
柳媚儿本在厨房看着人做小食,听到这边有些吵闹声,还听到了“云烟姐姐”,以为出什么事了,便跟过来看了看,见她平安无事,柳媚儿还觉得有些惋惜。
“还以为能看你出笑话呢,不过是和醉汉待在一个屋子里,至于这么慌张吗。”
“喂,柳媚儿,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白桃最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云烟,“不过是?有本事,你跟醉汉待一个屋子里啊,在这说什么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腰!”
白桃平日就看不惯柳媚儿一副狐媚样子,她嘲讽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敢骂到云烟姐姐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柳媚儿本就禁不住说,这下她也真的生气了,红着一张俏脸质问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就不说怎么了!”
“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
……
云烟看着她俩在那互相争个不停,无语地撇了撇嘴。
她拿着方巾,绕过这两人,径直去了清音阁。
按说清歌该有两个侍奉的贴身丫头,但云烟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只有清歌一人。
她正在榻上找着什么,也许没找到,又走到衣柜前,将其打开——
“你在找这个吗?”
云烟举起方巾,问她。
清歌听见身后声音,身形一滞,而后自然地关上柜门,旋过身来。
她坦荡地与云烟对上视线,一如以往的从容舒缓,含笑回道:“什么?”
云烟走近,将方巾递给她:
“这是你的吗?”
清歌没有接,只是垂下眼睫略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云烟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索性不留情面,将方巾一侧翻转过来,又将其凑到清歌脸前:
“这方巾一角绣着一只极小的黑猫,是芝麻吧?还有这上面残留的茉莉花香,是你的胭脂味。”
清歌不语,就抬眼看着云烟,眸中波澜不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烟从来都没想过,清歌会这样对她,更没想过,她会不承认。
她的印象里,清歌从来都不屑于这些下作手段,而是凭自己那处变不惊的淡然,赢得所有人的尊重与爱慕。
可如今,因为什么,会让她堕落至此?
云烟将方巾放到边上的圆桌上,微微叹了口气:
“清歌,我知道,我抢了你的风头,成了撷春苑花魁,但我有我不可言说的理由,而且……这也是妈妈的意思。”
“但我仍然敬重你,把你当作我的前辈。”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方巾会出现在那个醉汉身上,也不想相信这一切是你做的——”
看清歌仍无动于衷,云烟自知说得再多也于事无补。
她静静与清歌对视了几秒,最后道:“好,清歌,是我误会了你。”
云烟再也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清音阁。
云烟走后,清歌侧头看向桌上的方巾,原本泰然自若的眼神蓦地狠戾起来。
算你走运。
……
“世臣兄,难得你肯跟着我来。”
撷春苑一间雅房内,一男子一手揽着陆知砚的肩膀,笑得开怀。
“要是你再不沾点烟火气,我都以为你真的不喜欢女人了。”
陆知砚被这样打趣也不生气,是以边给自己和对方斟了杯酒,且道:“你可又是在胡说,我若不喜欢女人,还能喜欢男人?”
说完,二人仰头大笑一阵。
“二位老爷?”
门外响起红玉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如何?可照我说的叫了人来?”
许漱川冲房门喊道。
“是是是,怎敢不按老爷的吩咐呢。”红玉贴着门,将人搡了搡,低声道,“还不快进去!”
女孩不得已,推门而入,先入双眼的,是两位俊逸男子。
她紧张地抱紧了手中的月琴,福身请安道:“奴白桃,给两位老爷请安。”
“白桃……”许漱川默念了遍她的名字,将她浑身打量了个遍,“是新来的?”
白桃一直在房门口站着不敢迈过来:“是,奴是第一次接待客人,不懂规矩,若对老爷们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她自认自己是个有胆子的,也不怕死,可临来时,红玉告诉她说,她接待的二位爷,这一个是陆知砚,一个是许漱川——宗正寺卿许政的独子,任晋东县县尉职,掌管训练兵丁、防奸禁暴、查缉走私等治安事务,近日过这边来,在临京小住一阵子,这才带着陆知砚来撷春苑找乐子来了。
红玉特别交代,一定要把这两位伺候好了,尤其是许漱川:他字风留,做人也风流。
若服侍得当,不仅可使她的前路如锦,撷春苑的流水也能多进几成。
许漱川满意点头道:“是我要的人。”
“唱个歌儿吧。”
他悠闲抿了口酒,不想一句话让白桃冷汗直冒。
她的唱功……虽不算难听,可也是堪比乌鸦。
“不会唱?”许漱川不悦蹙眉,“这红玉胆子越发大了,竟敢把这种货色往我这里塞。”
他本是个爱面子之人,如今自己点的伎子在兄弟面前这般扭捏做作,不是拂了自己脸面?
“不是!”白桃听此,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