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是不愿意的!
一想到阎枭临走前撂下的狠话,她更加心灰意冷。
翌日。
明栖穿好绯红色的古装,挽着飞天髻从化妆间出来,看见来片场的阎枭。
他狂野阴鸷的眸子看她的目光,就跟看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无情又冷漠。
看得明栖的心直往下沉。
莫非导演语重心长地告知明栖,“今天要拍重头戏,你故意从木楼梯滚落栽赃给女主唐轻烟。你要以演技说服枭爷留下你。”
明栖自知已经到得罪阎枭,无论演得多好,他都要换掉她。
但明栖都想好好演这出场,算是不辜负近段时间的努力。
明栖郑重地点头,“好。”
“虽然木楼梯是道具,但你滚落时记得护好头,别真的伤到脸。”
莫非导演能做的仅是细心地叮嘱,随后喊了,“action!”
扮演女主唐轻烟的演员是前两年选秀女团大火的顾亦灵。
明栖拉住顾亦灵的胳膊,恶毒地低语,“我的好姐姐,你猜得没错,是我用枕头亲手闷死你的额娘。
只因我是庶女,无论多努力多优秀都只能嫁破落户,而你高嫁侯门,凭什么?”
顾亦灵气恼去推明栖,“你居然杀死娘亲,她视你如己出,你好歹毒的心肠。”
按照剧本,明栖顺着力道往下滚落。
但柔软的肉体硬生生磕在坚硬的道具上,仍是会疼的。
顾亦灵唱歌跳舞还行,名气流量也大,但演技实在拉胯。
莫非导演喊停后,走过去亲自教顾亦灵,“你得知亲妈被妹妹残害,先感到震惊,然后悲伤,最后是愤怒,情感渐进,而不仅是愤怒的表情。”
顾亦灵笑眯眯应道,“知道了,导演。”
再次开拍。
明栖联想到近两年的遭遇,酝酿好情绪,迅速入了戏。
她褪下人畜无害的外衣,眼里全是对这个世界尊卑有序的质疑,不忿永远都屈于人下。
这次,明栖比上一条拍得更好,更出色。
可顾亦灵的表现太浮于表面,又不是科班出身,不得不重拍。
明栖一次又一次从木楼梯滚下来。
撞得多了,她头晕目眩,后背火辣辣地疼。
莫非导演看到明栖后背的血迹,担忧地问,“你还能拍吗?”
明栖偏头对上傲立在人群的阎枭。
他深邃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波动,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冰冷孤傲。
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低头俯视正在努力逗他笑的小丑。
恐怕现在的她比小丑都要滑稽,狼狈。
那又如何?
她能多演一次就多演一次。
明栖冲着阎枭释然而笑。
她转头对莫非坚持道,“我还可以。”
从白天拍到晚上,明栖不记得跌了多少次。
后背都疼得麻木,全靠着信念在强撑。
终于等到导演喊结束。
明栖整个人无力地跌倒在地面。
这次,她不是假摔,真的是力竭跌倒在地。
莫非导演见状,亲自搀扶着明栖来到剧组设定的医务室,“你太拼了。”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不拼不行的!
明栖脱下戏服露出里面的白背心。
白背心早被鲜血染红了。
医务医生看到明栖肩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惊呼出声,“你伤得好重,很有可能会留疤。”
“没事,莫非导演,你还要拍晚上的戏,先回去吧。”
明栖不能因个人原因拖累整个剧组的进度。
莫非导演既心疼又无奈,“女演员最珍惜脸和身体,你怎会没事呢?其实除了老戏骨,你的演技排在剧组的前三名。”
明栖由衷笑道,“谢谢莫非导演的夸赞。”
“那我先回去。”
莫非看中明栖的演技,但他不是最终决定人。
等人走后,明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在娱乐圈,光有演技但没流量没资本没背景,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任人宰割!
医务室的门再次打开。
明栖误以为莫非导演会来,“导演,我只是皮肉伤,过几天就会好的,你不用太担心”
等看清来人是阎枭。
明栖不好意思地扯过戏服,试图遮挡受伤的后背。
阎枭吩咐医务医生,“你先出去。”
医务小姐姐识趣地离开,顺带关上门。
顿时,算不上宽敞的医务室仅剩下明栖和阎枭。
阎枭面无表情地扫过垃圾桶上沾满血的纱布以及棉签。
然后,他走过去直接扯开明栖的戏服,抓住白背心往上翻,“挡什么挡,你浑身哪里,我没看过,摸过了?”
霎时,明栖的伤口暴于人前。
原本粉白的后背遍布青紫色的淤青。
最刺眼的是肩膀以及后腰处碗底大的伤痕。
明栖又羞又恼地扯下衣服,“枭爷,我的伤口太难看,别碍了你的眼。”
阎枭一屁股坐在隔壁的病床,双脚随意交叠,“要是你想用苦肉计让我同情你,这点程度还不够,你最好弄个半生不死。”
明栖坦然,“不管枭爷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句。我演这场戏不是想感动你,而是为自己的努力画上圆满的句号。”
“哦?”
阎枭玩味地挑眉,“你不拍了?”
明栖自嘲地一笑,“我早知道哪怕演得再好,你都不会留下我。”
阎枭微蹙眉,“那你还不要命地演下去?”
“枭爷,可能说出来,你会笑我虚伪。我已经两年没拍戏,只要我能重新站在摄影机前,哪怕仅有一天,我都很开心。”
明栖眼里闪动着熠熠光芒,充满期待和希望。
阎枭不屑地轻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