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毕,工启,新任校吏到场监制。
至夏,诸侯相安无事,话转南疆楚室,令尹子元自郑归楚后,楚王及众臣虽未对其横加指责,然众臣明哲保身与之若即若离,此令令尹子元极不痛快,息夫人更甚,自其归来后,再无与其打过照面,偶得相逢亦都寻路遁走。
而见众人相轻,令尹子元亦是郁郁不得志,本欲伐郑建功抱得美人归,奈何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心失落不甘,遂自于心中立誓,定要北拓中原一展雄风。
即然东线难能突破,不若向西线发展,西周王室愈见式微,正是欺压临境好时机,若得迫周从楚,则可挟王权领袖诸侯。想及此处,令尹子元暗自窃喜。
待至次日行朝,不待王上先语,令尹子元率先出列抢言道:“伐郑无功,臣有负王上,我欲再行北上,定要为楚建功,以此将功折罪!”
楚王熊恽淡笑道:“令尹有此诚心,寡人甚慰,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太过自责!”
令尹子元礼谢道:“王上坦度勿罪,臣则难以自安,今请兵车两百乘,北上为楚开疆拓土,以报王上知遇之恩!”
知其北上之志不可移,楚王熊恽乃随言问道:“令尹有何想法,烦请道来,寡人斟酌一二!”
令尹子元接言谏奏道:“郑有大贤在朝,急切难下,然洛邑周室,则见人事凋零,我可以强迫临,入洛屡鼎!待至彼时,或挟天子行驶王权,或替王职诸侯联军,皆由我言!”
待其述罢,莫敖斗子文行将出列,大声谏阻道:“此举万万不可!我王明鉴,周虽孱弱,然其名为天下共主,若再举兵犯之,即与天下为敌,而今楚左周义已是不尊,师出不义,出而必败也!臣意,北上宜缓,还当蛰伏为上,祈请我王从长计议!”
楚王熊恽闻此亦无不忧虑道:“为楚建功之时多矣,令尹不必急于一时!”
令尹子元豪情辩道:“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若周著世千秋,我等便要等待千秋耶?臣实不能等,今为我等临周最佳契机,时不可失,失不再来!”
莫敖斗子文亦无好言道:“临周问政中原,适犯天下大忌,以楚今时之力,尚不可与敌天下,不等又待如何?唯有全力佐君燮理阴阳,济楚富强足以抗衡天下之时,方可师出中原,问霸天下!”
令尹子元不奈道:“莫敖虎躯鼠胆,吾不与汝争!纵是万千说辞,我亦认定师出中原争霸,宜早不宜晚!即如莫敖所言,洛邑不可轻取,敢请准我略周前站樊邑,为我楚军后继出师奠定基础!”
见之令尹子元执意出师北伐,欲建伊吕之业,弘不世之功,却不知中原列强四起,实不宜轻启战端。然其助己称王功不可没,不便当朝驳其颜面,好在其弃罢侵周之念,今只祈准下樊邑,楚王熊恽乃淡笑轻言道:“即如是,许汝启车三百乘,权下樊邑试试!”言讫,身退。
侍臣颂安,众臣不复相言,竟而应诺而退。
获王许可,令尹子元称心如愿,当即点兵造策,征铁纳粮,是年夏初,兵起郢都,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樊邑而去。
战报传至阳樊,樊侯樊皮知己不堪匹敌,因之地临周室,是为周王畿西南屏障,遂亲入洛邑请援。
得见天子,樊侯樊皮直言不讳道:“楚军大举来袭,不日将抵阳樊城下,樊室危在旦夕,恳请我王下诏,召聚诸侯共御楚军,以解阳樊城陷之危!”
阳毗邻洛邑,是为洛邑前沿,阳樊如若陷落,周室即见覆亡之险,然下诏容易,而要召会诸侯联军,却非一时可得。突闻其言,周王姬阆一时亦是茫然无措,情急之下从其言道:“樊周唇齿相依,寡人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召聚诸侯联军御敌,只恐来之不及也!使君不若且从郑公之谋,暂且撤离阳樊,待到诸援军到至,复取可也,或见楚军如前不战而退亦未可知!”
樊侯樊皮哭诉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郑室地处中原腹地,楚占其都而后无援军,得之孤城难守,恐诸侯联军围而聚歼,因是撤离!而樊地临近楚地,得之便与楚境连成一体矣,遇之诸侯联军围聚袭来,即可轻松于邦内调兵增援,因是可见,阳樊失而不可复得也!”
如是而言,周王姬阆无言以对,呓语道:“这……”
樊侯樊皮激而快语道:“臣斗胆,敢请我王先行助我两万兵马,随我守城待援,另著我王即刻下诏,以便诸侯受诏联军,早日入樊御敌!”
周王姬阆面漏难色道:“勤王诏书即刻发,只是寡人无能,天子六军现不过三万余,恐难出师援汝两万之多,除却驻防维持治安者,仅能调动五千余,寡人尽数予汝,为汝驻守阳樊略尽绵薄之力!”
闻此,樊侯樊皮伏地大哭道:“如此樊邑休矣!万望王上怜我樊邑百姓,救我樊氏一族!”
周王姬阆无奈叹道:“寡人实是无法抽调更多兵力,而我定会敦促诸侯前往救援,使君只需坚守十日,我保援军必至!”
待其说罢,樊侯樊皮面如死灰,悲哀道:“但望樊邑军民守得住这十日之期!”言讫,颤栗身来,踉跄而退。
周王姬阆苦于式微,只得望其落寞身影,流下泪来。
夏,四月小满,楚军临抵阳樊城下,城中军民尽皆惶恐不已,群臣纷纷上言请受退敌之策,樊侯樊皮面漏忘死之色,咬紧牙关仅二字命日众臣道:“死守!”
众臣默言受命,进而相继离朝,仅留得樊侯樊皮独座大堂,滞目透门空望天。
战书已下,见敌未有丝毫出城决战之象,令尹子元料定樊军必是惧楚军壮不敢出战,随机一声令下,将之楚军分成数部,进而轮番强攻樊城。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动於九天之上。樊楚攻防战由此拉开序幕。
但见楚率先祭出炮车,以大木为床,下安四轮,上建双臂,臂间横栝,中立独竿,首如桔槔状,竿长一丈,竿首以窠盛石,人挽其端而投之,其车推转逐便而用之,亦可埋脚着地而用,其旋风四脚,亦随事用之,杀伤力强,极难防御,一时飞石满天,落向城头守军,令其叫苦不迭。
闻见城头士卒哀嚎不停,樊侯樊皮眉头紧锁,如此被动挨石咂身,何能抵御十日?遂命三军使之布幔防御,以复布为幔,或以弱竿横挂墙外,去墙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