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辙。
冲矢昴略过这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话题,道:“阿笠博士很担心你,但他在乘救生艇时不小心扭到了脚,就托我来看看。”
松田伊夏仰着头反问:“看完了?”
赶客意味明显。
冲矢昴扬了扬眉。
他从安室透冒雨去救人这件事里抓住了些许不同的意味,但又没法定论。
只是来看一眼,现在目的达到,粉发男人干脆了当地道别:“提醒你一句。二井游轮的员工在大厅帮乘客取手环,不过鉴于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去不了大厅。”
啊,手环。
不说他都快忘记了。
松田伊夏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个。
他当然知道怎么开,早在拿到这个手环的时候二井就告诉过他。
对方这句不过是确认他是否和二井直川有其他关系的试探,于是少年眯起眼睛,半真半假地询问:“说不定你会愿意在学会方法后回来帮我?”
冲矢昴笑了笑:“也许你可以期待。”
他离开医务室,反手关上门。
松田伊夏在对方走后便捣鼓起手环。
一套繁琐又麻烦的操作,他弄得眼皮打架,才终于把手上那个取下来,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脚上那个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管,他裹着被子,鼻腔里满是消毒液的味道。
刺鼻的酒精味,从记忆一隅勾出几分让人眷恋的安心,他睡得比在家里卧室还快。
一直等有人去而复返,推开医务室大门,他才从梦中悠悠转醒。
眼皮像是被胶水粘着,困意凝固了大脑。
松田伊夏睡觉喜欢卷着被子,将被褥盖至眼睛位置,只露出毛绒卷曲的发旋。
虽然他这种睡法曾经被说过担心他这样把自己闷死,但事实证明人总能在真正被阻遏呼吸到没法忍受的地步之前醒来,然后扯下被褥大口呼入新鲜氧气。
此时尚没到那个程度。
鼻尖萦绕着与衣物洗涤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后,变得更为柔软温和的酒精味。
可惜这间医务室病床配置的被褥太短,如果捂住头,小腿以下就失去了保暖的机会,只能可怜地蹭在床单上。
一只手握住了他裸露在外的脚踝。
松田伊夏闭着眼睛,轻轻哼道:“唔,好烫......”
握着脚裸的手轻轻一顿,指腹按过侧方一道剐蹭出的伤痕。
随后是“手环”解锁时提示的“滴滴”声,来者将他脚腕上环着的铁器取下。
也许是他自己的皮肤太冰,那手实在烫得难忍。
像一块被烧红了的烙铁,钳在他冰凉的脚腕上,温度从皮肤一路传至里侧,好像要烫化骨头。
松田伊夏动了动,挣开那只手,将自己蜷缩起来,躲进被子里。
他开口,声音是带着困意含糊:“谢谢。就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这么好心,冲矢先生。”
“......”
直接伸手拽住了那节躲回被褥间的脚腕,单一只手就牢牢圈住,甚至多出些许空余来。
手臂随发力绷出流畅的肌肉曲线,甚至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将人拉拽着脚腕直接拖出被褥,拉至自己身下。
被迫离开被褥,终于嗅到空气中那丝熟悉的味道。
松田伊夏一僵。
更为用力的钳制留下疼痛,指腹捻过踝关节中央凹下的皮肤。
电流划过,他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安室透将取下的手环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和从手腕上取下的那个垒在一起,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他道:“嗯,我也没想到。”!